沈南宝道:“这时候说不帮也不成了。”
“为什么?”
“你当他们京畿那些人死的么?不晓得有人打探这些信儿?”
这么说倒也是。
不过夫人当下能这般笃定,那最初叫人去探的时候就已经有了把握。
风月不懂。
为何夫人非要来蹚这趟浑水。
沈南宝却想得很简单。
这事虽不算什么大事,但惹的是宋武侯家爱子,人家哪能忍这一口气。
何况高家在龚州能欺横霸市,但在京畿那地儿,就是一条臭虫,不弄你,只是人家怕惹一身骚罢了。
打定了主意要弄你,那定定是不得给你翻身的机会。
所以,有人捞你,那捞人的底细必得被挖干净。
挖出来是自己,他们又惊又怕又恼间,怎么不可能往上报?圣人又怎会坐以待毙呢?
只是,还来不及等京畿那边来信儿,大雨拍子一日大似一日,几乎是眨眼的功夫,刮骨的北风,簌簌的飞雪,遮天迷地兜人满脸。
田里的庄家尽被冻死了。
那些农家子直接断了生计。
整个恭州像一霎掉进了渊薮,一派惨淡的色调。
沈南宝这边连同福田院,推出以工代赈,让他们能够自力更生,囫囵有口饭吃。
然而即便如此,还是有越来越多的人沿街乞索……
叫人打听了才晓得,原来是有奸商趁着天灾囤积居奇,逼迫良民贱卖田地与妻女。
风月气不打一处来,咒骂这些奸商利令智昏,为富不仁。
沈南宝那双晶亮的眼珠也蒙上了一层灰,“这样下去,只怕民怨沸起聚众闹事。”
她找到江府尹说了此事,希望他能管束一下这些商贾。
不说高夫人那边的有所求,便是这事也该他管辖。
江府尹自然不可能拒绝,然而不等他出手,赤那族的马蹄轰然踏破了大宣的城门。
无数难民涌入恭州,饿殍遍野,尖溜溜的哭泣撕裂了天幕,撕裂了所有人的神经,一条一条的,在寒风中簌簌飘动。
那所有人都以为很远的战火终是烧到了每一个人的眉间。
沈南宝见状,当即命人开仓放粮。
算账先生捧着账本,神情凝重的劝她,“主顾可要三思,不谈支绌,就是这么多的人,咱们救得了一时,也救不了一世,别……”
剩下的话没说。
但沈南宝听明白了。
算账先生是怕升米恩,斗米仇,别到时候困苦了自己。
沈南宝却只是静静看着他,良久,她问:“先生,刚刚您听到了什么?”
是哭声。
震天响的哭声。
“近处的哭声都不顾,还顾得了以后么?”
算账先生一滞,默默良久,他放下了账簿,两手交叠深深朝沈南宝揖了一礼。
“萧夫人大德。”
沈南宝只觉得受之有愧。
其实她做这些是稀图着名声。
高夫人那事虽然没等到信儿,但这事闹大了传到圣人的耳朵里,圣人哪里还会坐得住,定定藉由名正言顺地‘请’她回去……
踅过身,吩咐风月去衙门找江府尹调用几个衙役过来,自己呢,则跟铺里其它伙计一起合计着库房里能用的白米。
等衙役过来,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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