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宝向他屈了屈膝,「我本不想来叨扰江大人,只是这老妪太可气!」
她指向王婆,「前阵儿闹我昏礼,今儿又来我铺上说我做黑心肝的买
卖,污蔑我买卖发霉的大米。江大人您也晓得这开门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个名声,名声差了买卖也做不成了,所以我同这积年打了个赌,要是我将发霉的大米卖给大家,那我卸簪席槀,挝登鼓闻,要我没有,那她就得来官府磕头乖乖受罚。」
这话一响,那厢王婆却不知怎么的,把塞了口的布条挣脱出来,大喊道:「冤枉呐!冤枉!江大人,我是被冤枉的!」
冤枉?
江府尹白了一眼王婆。
恭州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恁么多的人家,谁没听过王婆泼皮赖的名号?
更何况前阵儿就因为王婆这家害他差点得罪了那北庭都护。
现在又来!还是帝姬!
就算真冤枉,他敢拍板子叫人拿了帝姬么?
还是快点把这糟老婆子送进牢,免得又搅起什么事端闹得他心慌。
想是这么想,但话不能这么说,不然唠出去,天王老子来了他的官都保不了……
王婆不晓得江府尹这一通搜肠刮肚,仍在那儿滔滔不绝地诉着自个儿的冤:「小的真真是冤枉,是有人故意要小的这么做的。」
江府尹一边眉毛挑了挑,「有人?谁?」
风月害怕顺藤摸瓜查到自家头上,先一步抢了白,「你这个癫婆,先前说是你自个儿瞅见了咱们卖霉米,现在你却又改口!我看哪里是有人指使,分明就是你自个儿栽赃陷害!」
王婆倒很理直气壮,「我自然要这么说,不然你们怎么可能开仓给我们看呐!」
「你……」
「王婆,」沈南宝打断风月的话,「你既说有人指使你,那是谁指使的你?再则,应当是给了你好处了罢,不然你会白白的闹这么一遭?」
王婆倒噎气,火从胸口直往脸盘子上窜,待再开口,那音儿简直是从后槽牙磨出来的,「也就五十两罢了,你也不瞅瞅我家,那么多张口要吃饭,还有个乳娘……」
大抵是真气着了,王婆喉咙发起颤,「说起来还不是得怪你,不是你给找的这个乳娘,我能因得给这人例银而去拿这昧良心的钱?」
沈南宝气笑了,「我瞧你们孤儿寡母没个人会照应那赤子才好心帮你们的,结果你倒好,还要勒索我,让我每个月替你兜着那乳娘的例银,这便宜在你眼里也太好占了罢!」
王婆被她堵得心口生疼,但在府尹跟前,再大的埋怨和火气都得收一收,只把沈南宝瞪着,「萧夫人,我谢谢你的好意,可你不能瞎好心啊,你什么人家,我什么人家,你手指缝随便漏一点都够我家一年的嚼谷儿了,你给我找个一月十两银的乳娘,你这不是把我往死路里逼么?」
这话挑不出一点错漏。
饶是沈南宝都怔了一怔,「倒是我的错处……」
沈南宝挽一个笑,「但我瞧你方才那话,‘也就五十两银子罢了,听着也不像是缺钱的主儿。」
嗓音清籁,像温和干净的流水,却直听得王婆耗子啃天似的憋火,也终于,再也忍不住了,指着沈南宝鼻梁骨骂,「作死的东西,要不是你耍心眼,我能……」
然而话还没说完,震天一声响亮打断了她。江府尹拿了惊堂木狠狠一拍,「肃静!公堂之上容不得尔等撒野。」
王婆不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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