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淘来的?怎恁般精细?”
一壁儿说着,一壁儿走远了,留下沈南宝和陈方彦面面相觑。
面面相觑应当是谈不上,毕竟沈南宝一劲儿埋着头,恨不得将脑袋折在腰上似的,心里却暗恼着王夫人,方方没见得有眼头,非得杵跟前拉她说话,现在倒自作多情非要趁他个便。
不过,王夫人会脚底抹油,也不代表她不会。
只是刚刚开口,陈方彦猛地一阖扇,打断了她,“四姑娘,你那翬翟我远远的瞧见了,真真是绣得精妙,可以问一问四姑娘师承何人么?”
如果沈南宝是只猫,她现在绝对炸了毛,但她不是,还时时掂量着心底儿那杆秤,生怕攲斜了,遭他看出什么蹊跷,便捵着一张假皮儿对视他。
“我自小跟着养大我的祖母学的罢了。”
但凡对话,你问一句,我答一句再牵出问话,这样方能你来我往,让交谈畅快下去。
沈南宝却不,陈方彦问她她才答,每一根儿头发丝都写满了她的不情愿。
被几家夫人拌蒜儿了的萧逸宸远远看着却不是这么回事,他只觉得沈南宝低头是小娘子遇着意中人的含嗔羞怯,偶尔一抬头的相视也有绿柳拂春波的温情况味,和她待自己时那种小心翼翼、满肺腑的忐忑完全不一样。
眼神就这么沉了下来,泠泠的,如刀,看得有意攀附的几家夫人皆是心头骇骇,忙避了开。
萧逸宸便负着手,大步阔跃地迈了过去,咫尺的距离,穿堂的热风打在身上没有一点温度,就是眼前的浮翠流丹也是灰暗的,只有那张.越来越靠近的脸有着鲜焕温亮的颜色。
但这样的颜色不是因他,是因旁人,萧逸宸踱到他们跟前,听到自己的声音像冰棱,能捅进人肺管子的咄咄逼人,“陈小侯爷怎么在这儿?方才我看国公府夫人正找你呢,说是有别家的小娘子要同你相看。”
陡然插进来的一句,直接解了沈南宝的困苦,笑靥如花地屈了膝,“殿帅,您怎得也来东厅?”
那笑容发自内心,就如方才进来时他看到的那样,眉眼弯弯带着勾,能把人的心勾到蜜罐里去,涌上来稠稠的糖浆,甜得萧逸宸嘴角忍不住上扬。
但他好歹是生杀夺予的殿前司指挥使,需得时时刻刻冷面稳练,便翼翼抿着唇按捺。
嘴是按捺住了,可掩不住眼梢那点浅纹,被鲜明的烛火一烘,花一样的绽放进了陈方彦的眼里,惹得他眉目一深,嗓音冷冷。
“殿帅莫不是看错了?我早先同国公府夫人撂明白了,我近来蒙得官家垂顾,加授抚慰大使,应当以公务要紧,至于那些儿女情长之事日后再说就是。”
说得擘两分星泾渭分明,但一般人家都不愿截人姻缘,毕竟这要是夺了人家正说亲的小郎君,即便再有理有据,也难免供人笑谈,说是惯爱搔姿卖弄。
沈南宝不知道萧逸宸为何会突然这样问,但她却很顺他的话,一径做出知分寸的模样,同陈方彦笑得愈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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