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心疼她么?那么伶俐剔透的一人儿,就是命不好苦了这么些年,如今做起事来都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的,我看着打心底儿的难受,我当时就想,日后必要她过顺遂,过得幸福,夫人,您是去了开国伯爵家的,你可觉得我们宝姐儿过去是会幸福?”
这话问得国公府夫人不知道如何开口,心下也有些恼了。
她性儿好不爱作那些势利眼的自矜,也爱成人之美,才愿意跑这么两趟。
但如今为着这么一遭亲事,却成了两下里嫌弃的了。
到底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惹出的气!
她自做着她的国公府夫人,谁不巴结,谁敢给她甩脸色?
遂国公府夫人语气也掺了怒,“说到这里,越性儿的我也想多嘴问一句,毕竟你们四姑娘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和那个谢小伯爷是怎么认识的,怎就这么得那谢小伯爷的青睐?”
国公府夫人笑了下,语气却还是那么硬邦邦的,“不过一家有女千家求,向来如此,别说谢小伯爷了,就我方才那话,心底儿也是待见四姑娘的,但如今看老太君的意思是不愿意着这门亲事,何况四姑娘如今还没及笄,谈这些也早了,何不你叫四姑娘过来说道说道,让她和谢小伯爷说清楚,哥儿嘛,年轻气盛,剃头挑子一头热总是难免的,待遭了拒绝,冷上那么一段时日,自个儿也就不想了不是。”
这话说得仿佛在替他们周顾,但殷老太太哪能听不出去她言辞里的腹诽。
分明是在说她们家的四姑娘品性不端,有勾人的手段,不然怎么就谢元昶这么风流公子怎么就这么死心塌地了呢?
殷老太太想起先前谢元昶临府的那些事,还有老爷生辰上沈南宝的含糊其辞,怒意冲得心尖疼。
到底是一个巴掌拍不响的事!
她得好好问清楚了宝姐儿,不然到时候她又被耍得团团转。
殷老太太打算着,好声好气送走了国公府夫人,这才终于按捺不住胸腔里的那团怒气,赫赫拍了桌,“四姑娘呢!去!把四姑娘给我叫过来!”
那边的沈南宛听罢,施施然起了身,一脸艳羡地看着沈南宝,“四妹妹到底是个可人儿,瞧瞧谢小伯爷都为了你不顾父母之命呐。”
沈南宝到这里哪里不明白是沈南宛故意叫人让她来这儿听这么一出戏的。
为的,只怕是一报先前那事的仇快罢。
陈方彦说得没错,沈府大姑娘和二姑娘看着大相径庭,其实内子半斤八两,都是沉不住气的。
纵使南宛尚有头脑在,又如何,还不是抛了她那些劝告,只为着尽兴。
“二姐姐还是顾着自个儿罢,妨不得行差错步,连累得三哥哥连功名都求不上了。”
沈南宝说着站起来,清丽的身姿背对着窗,刺目的天光给她周围勾勒了一圈金边,却把她的神情拢在一团朦胧里。
沈南宛看不清她的脸,心底却不知为何油然而生一种恐惧,忍不住的尖啸着嗓音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那边殷老太太听到这边的动静,唤了一声,“宝姐儿。”
沈南宝这才嗳了一声,退出花厅来到殷老太太的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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