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场合。
翕着一张嘴只知道吃,也不过过脑子就说话。
一旁好闲唠的知州夫人凑上来,笑道:“老太君,您不是说前些时候那咳血是上了火?怎么的又是病了?”
沈南伊再不济也明白自己捅了娄子,脸一霎白了,讷在原地如雕塑样儿。
殷老太太到底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还是那副笑貌,“前个儿日子不是落了雨?我这膝盖受潮气就犯疼了起来,一连几日都没出得了房门,今个儿伊姐儿见到,所以来问我膝盖好没好。”
知州夫人哪能就被这三言两语打发的,当即就笑,“我母亲同老太君差不多年岁,先前落雨倒没有疼得这般厉害。”
殷老太太睨了她一眼,回过头却抚着膝大叹,“这便是人与人的不同,你母亲生活的精细,不似我,从前像你们这岁数时,什么冷的冻的都不顾忌,起初不觉得什么,靠着年轻身子骨好捱了过来,临老了便显出了后果,病也多了起来不说,也日日犯疼,可见古人说得没错,‘种豆得豆,种瓜得瓜’,我如今还拿这话教训姐儿哥儿们。”
一语双关,说得知州夫人不知接什么话,只得心中暗啐,明面上点个头唱个肥喏,另寻了借口讪讪走了。
沈南伊这时才诺诺地道:“祖母,是我不好……”
殷老太太捧了茶来啜,看也不看她的道:“不必说了。”
自殷老太太来看,沈南宝固然是个眼中刺,但到底有她生母那个由头,也不是自身边养着的,没有多少的情分,发生了这些事她也没有那么多心伤可道。
伊姐儿和宛姐儿便不同了,都是从小看着长大的。
一个糊涂又拧巴,只顾自己;
另一个则是唱大戏的,日日都唱得好听,临到关头却捅你一刀。
但殊途同归,都能气疼死她。
也叫殷老太太生出一些力不从心:是她过错了?所以才饲了些虎患在旁?
这么想着,转眼在各式嘈杂的人声里看到沈文倬穿了件皂纱襕袍,清风霁月地走进来。
其实也不是各个都如此不孝,倬哥儿还是好的,他昨个儿回来第一个见的就是她,还嘘寒问暖了好久。
像是拨得乌云见月明般,殷老太太脸上的笑意重新焕发的生机,“倬哥儿,你怎么来了这里?怎不去前厅随你父亲接待客人?”
男女厅一向是划开的,不过沈文倬是内男,倒不拘泥这些。
沈南宝察觉沈文倬视线如蝶落在她身上,很快振翅飞开。
“开国伯爵夫人来了,我想着她没来过我们这处,便自作主张领她到了偏厅去。”
开国伯爵夫人就算没来过沈府,素日也是出入各种宴请,哪里会怯场,而今到了偏厅摆明了是有话要说。
殷老太太不知何故,只是命沈南宝扶着她往偏厅悠悠踱去。
沈南伊目光茫然地追随沈南宝瘦削的背影,忽然福灵心至,兜头恍然了过来。
“这事过去多久了?怎么那个谢小伯爷还惦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