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连二姐姐都晓得了?”
沈南宛嗔她一眼,“大娘子如今包揽我及笄的事,她手下的人日益进出沉香轩,免不得同我身边的人唠嗑几句,唠嗑唠嗑着,这事便传到了我耳朵里,你可找着了是谁么?”
沈南宝摇了摇头,“没,不过丢的不是什么金贵的钗环,我也不想计较了。”
大抵是见她不甚在意,沈南宛也不便再问了,一双眼就这么落到了沈南宝手上的卷轴。
“我前先儿时候还在担忧呢,害怕四妹妹脸皮儿薄,不愿意来沉香轩同我小娘说道佛经,岂料四妹妹来了,还同我小娘如此志投意合,上次我还听我小娘还有渊渟说四妹妹字迹娟秀呢。”
沈南宝笑得赧颜,“实属小娘和三哥哥谬赞,我这字实在难登大雅之堂。”
见沈南宛不信,沈南宝一手抻开了卷轴,取了玉版宣出来,“上次祖母都道我的字迹不甚的好。”
沈南宛翣了霎眼,“《女诫》?”
沈南宝点了点头。
沈南宛却若有所思地略抬了下颌,恍若蜻蜓点水一般,复下移了视线,展开了佛经略略一览,与了一番赞美,便道:“不过四妹妹来得不算巧,我小娘每日礼佛有讲究,不容外人打扰,我估摸着时间要日落才能出门,四妹妹还要替祖母熬药,只怕等不了这般久。”
沈南宝点头道是了,神情颇有些难为。
沈南宛见状,付之一笑,“既这样罢,四妹妹交与我,我替四妹妹代劳给小娘,至于这佛经誊得如何?明日四妹妹再来,我再转道给四妹妹听?”
这算是极好的办法了,沈南宝不得不应,连连感谢,又闲话了几句,方告了退,回了荣月轩。
彼时官方正在院角拿着蘸水的棕拂沃荆桃。
沈南宝见她动作熟稔,倒不似头次浇花,便问她从前是否也做过这事。
官方点了点头,“小的的家父甚爱养花,小的耳濡目染便会些。”
风月显然不信,冷哼道:“养花可是怡情养性的好趣志,平常人家哪能说养便养的,前个儿我随姐儿去瓦市,路过那卖花的铺子,就听人吆喝,什么莺粟二两、金萱三两五钱、叶落金钱十两,那玉堂春更是有价无市只作御贡。”
官方听了她的讽刺,反倒笑得颇为落寞,“可不是,旁人都说赌钱的会家破人亡,那养花的不也如是?若不是小的父亲这般沉迷,小的母亲便不会因织布熬坏了眼,小的也不会因一株白蛱蝶被卖来做奴了罢。”
身世说来令人唏嘘,虽骇人听闻了些,转念一想却又与旁人的无奈大径相同,都无非是父母不造下因,子女来填果。
就像沈南宝,何尝不是因母亲当年被冤,如今才沈府受这些冷待?
总之日子就这么慢悠悠地过,沈南宝还是一如既往地给祖母熬药,偶尔去一下沉香轩,找找容氏讨教佛经,或找找沈南宛诉一诉心肠。
就这么的,风平浪静地迎来了沈南宛的及笄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