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不便,瞧着旁人难处了,搭把手,下回儿自己落了难,旁人也会援手。”
谢文倬打趣他,“你这话说得是,前脚我丢了束脩,正愁无路,你便贻了你一半的束脩与我,解了我的燃眉之急,却叫旁人笑话你半月的抠搜;后脚你丢了银钱,苦于生计,我带着你粗茶淡饭吃了半月,惹得先生侧目,那起子同窗谣诼。你不说,我尚未觉得,你一说,倒的确是你来我往。”
沈南宝听过几句,发现不过是往来的客套话,便觉索然,又加之这小伯爷来得早,她方洗漱完,还没用早膳,就急赶慢赶地赶了过来,坐了这么须臾,肚子早就打起了鼓。
沈南宝斜签了身子,靠在椅搭上,去拿高几上的茶果来吃。
沈南宛见状,用着泥金扇悄悄替她把那碟蓬燕糕摞到了跟前,并展了笑颜。
沈南宝还没来得及道谢,那厢沈南伊却悠悠捧了盏,低低嗤了一声,“二妹妹和四妹妹何时这般要好了?”
沈南伊捋起茶汤上的细乳,曼声道:“也是,三弟弟都能带着四妹妹出游,可见你们二人早就裹在了一堆儿、交情匪浅了,怪道我闲吃萝卜淡操心,还一个劲儿替二妹妹担忧。”
说着,沈南伊呷了口茶,待放下盏,一眼瞥见沈南宝状若未闻的坐在那里,依然沉眉敛目地往嘴里送着吃食,不禁勃然。
“四妹妹,我同你说话呢!来府上也这么久了,这点尊长的规矩都不懂得。”
沈南伊声音略有些拔高,听得沈南宛直拿团扇掩面。
沈南宝却擎了帕拭手上残渣,饮茶匀净了喉咙,方道:“大姐姐,在意这些,何不妨想想前几日祖母与你的训诫,还有春日宴上的年岁几何,然后大姐姐再言行一致的做好表率,或可我这些没大没小的规矩便不再有了。”
这话简直是把鼓槌,生生敲得沈南伊双耳发聩,哆哆嗦嗦抬起手要斥。
那边胡妈妈撩起珠帘走了进来,“大姑娘,老太太让您过去。”
怒火就像找到了缺口,霎时泄了干净。
沈南伊颇为扬眉吐气地站起身,暗啐沈南宝再如何言语占上风又如何?身份就在这摆着,她是嫡,但凡该上场面的,只有她,这些庶出只有隔了一道帘子艳羡看着。
至于亲事,也只有她能得府上大动干戈,绞尽脑汁嫁个显赫人家,而她们,则挑拣着自己吃剩的来小心翼翼捧着,若能配个高官正室,那都是天上掉馅饼高抬了!
这般想着,沈南伊腰杆挺得更直了,走路带着风地迎了出去。
沈南宛这才小声道:“四妹妹何必和大姐姐怄气,这要是又闹得乌暄暄,只怕少不了苦头吃。”
沈南宝望着茶汤里自己那双凝成冰的眉目,慢慢应她,“我也是没法子,早前都让着大姐姐的,可是大姐姐就像祖母说的那般愈发放纵了,这要是再这么下去,就算我不说,她也要闹得众人下不了台,还不如早早叫她晓得我不是那个任人捏的软柿子,或可还能稍微表面过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