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自焚的触目惊心,下午又乘火车长途劳顿,屋里屋外冷热交替,有些着了凉,现在只觉得头重脚轻,脑袋上带了金箍般的难受。
管家老梁侯在院子里,引着他们往屋里走,门前甬道的大榕树树叶已经脱落,干瘦的枝桠向中间延伸,不知意在欢迎他们回来,还是阻挡他们杀威。
踏进家门,叶珣脚步迟疑,浑身无力,心跳加速,呼吸也不怎么顺畅。
叶琨转身:“怎么了?”
“没什么。”叶珣紧走两步,跟上他们。
叶琨站在原地打量他一圈问:“脸上怎么这么难看?”
叶珣想解释身上难受,老梁提了棉袍衣襟过来打断他们:“二少,老爷在等。”
太太们已经聚在厅里,见叶珣他们回来,迎面便围上去。关心的,责怪的,嘘寒问暖。
叶珣不说话,目光向厅里梭巡一圈,大厅没有人,小客厅只有两个下人在打扫。正当奇怪,叶启楠冷不防从餐厅晃出来,手里捏着半份报纸。
叶珣探寻的目光与父亲相撞,有些不知所措,慌忙移开,又忍不住挑眼去看。父亲一袭长袍,看起来很闲适,面色温和,不带喜怒。
女眷们起伏杂乱的声音戛然而止,静静的散开,目光投向叶启楠。
叶启楠看了眼叶琨的额头,被石子打中的地方呈青紫色,略显狼狈。叶琨也意识到什么,见三太太就要开口询问,赶忙将手中的军帽重新戴上,压了压帽檐稍微遮掩。
叶启楠转身往楼上走去,从始至终,都不曾看叶珣一眼。
“爹……”叶珣开口喊住父亲,声音惶恐慌张。
叶启楠忍不住停下脚步,背对着他们吩咐:“珣儿回房,叶琨过来。”
叶琨应是,叶珣还想说什么,被二哥一个眼神制止,只好跟在他们后面去房间。
书房的门被紧跟上来的叶琨锁上,叶琨手捧着藤条,安静的站着。
“愣着?”叶启楠翻着书,瞟一眼叶琨随口问:“叫你过来干什么?”
叶琨沉吟,将手中的藤条搁在书桌上:“归还家法。”
叶启楠冷笑,指肚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子:“避重就轻。”
叶琨欲跪下,又碍于身上穿着军装,只得立正站好,避开父亲的目光:“是……叶琨僭越,自作主张,知道错了。”
“管的倒是挺宽,有点当家人的样子了。”叶启楠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褒贬,突然扔了书,捡起桌上的藤条。
叶琨面色不变,头皮一紧,绷紧了神经等待藤条抽上来。
接叶珣回家是他的主意,没有问过父亲,甚至出门前都不曾交代一声。他知道,父亲清楚叶珣的去处,也知道叶珣出走的缘由;他也知道,叶珣只要肯回来,父亲会无条件的接纳他,包容他;他还知道,父亲越是不去过问,越是了解叶珣的处境,也越是挂心想念。
叶琨微微颔首,见父亲脚下的布鞋一步步踩过来,闭了眼睛准备迎接痛责。
藤条凌厉的责打迟迟未到,叶琨睁开眼时,父亲已经走到门口。
“去面壁反省,没有吩咐不许下楼。”叶启楠交代一句开门欲走。
“父亲,”叶琨喊住叶启楠,瞥了眼他手中拎着的藤条,“弟弟还年轻,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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