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何误以为是子尧带回的人,她一个妇道人家,带人过去要打要杀。这府里,有我在,有子尧在,再怎么着,也轮不到杜氏指手划脚、越俎代疱。”
“且不说天枢的身份,哪怕真就子尧带回人来,也没有杜氏这样做的。”魏宁惋叹道,“近年,子尧越发不喜回家。如今,我也看透了,虽然我们两家皆是帝都城有头有脸的人家,亦不必为了脸面,让弟妹们过这样鸡飞狗跳的日子。”
杜如方听魏宁这样一说,只恨不能再生出一层脸皮,简直坐立难安。虽然魏宁语气强硬,杜如方仍是想为妹妹争取这桩婚约。虽然魏老二官职不高,可如果妹妹和离归家,这么个年纪,这么个性子,再想嫁一个魏家这种门第,是千难万难的了。杜如方艰难的开口道,“如梅与子尧也是近十年的夫妻了,子敏兄,不说我们两个向来投契,就是如梅与子尧,同床共枕这些年,也是难得的缘份。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呢。如梅不懂事,我慢慢教她,她年纪不小了,总会好的。不然,她这个年纪,真要归了娘家,光帝都的流言就能要了她的命。”
“并不致于此。”魏宁温声道,“如方,你将事想的太严重了,或许,和离也是杜氏所期待的事。”
说着,魏宁将一叠契纸递给杜如方,“这是在子尧大婚之后,我便将家中产业分了一部分予他,做他们夫妻的日常花销。其实,平日里还有公中的一份月例给他们,吃穿用度皆有份例。这些产业,也只是为了让他们手头儿轻便些,毕竟杜氏嫁了子尧,没有叫她花用娘家嫁妆的道理。”
“这许多年,子尧一直未说,我竟也不知道。三处庄园,五处铺面儿,另外城中两处房产,皆已被杜氏转到她自己名下,成了她的私产。三年前,这些产业再转到大长公主的手里。或者,杜氏自认做的机密,不过对我而言,去帝都府查一查只是小事一桩。”魏宁敢把和离的话放出来,自然早有后手,淡淡道,“当时,这些产业给杜氏掌管。第一,我没把她当外人,嫁给子尧,她就是魏家人。第二,凡各家各户皆是女人来料理产业,也是不外待杜氏之意。如今看来,或许杜氏早有外心,不愿意与子尧做夫妻了。”
杜如方向来以端方君子自勉,他不知尚有如此内情,顿时羞窘的坐不住,连连道,“我竟不知有此事,实在是,实在是我杜家对不住子尧。”
“如方,坐下说话。”魏宁声音温雅,却再无回旋之地,“此事,大长公主也是尽知的。如方,杜氏与子尧,情份已尽。”
杜如方哑口无言。
第二日早朝毕,明湛先得着手解决两家婚事。
要不说没两把刷子做不了皇帝呢,连离婚官司都得过问。
杜如方与魏宁皆被留下赐早膳。
明湛在路上就问起和离之事,杜如方先道,“家母一有事就想着回娘家,些许小事,竟然惊扰了陛下与太皇太后,都是臣的罪过。”
端方君子也是有心机的,一席话便将福昌大长公主恶人先告状的行为定性为家事。
明湛并不介意,虽然他不喜欢福昌大长公主,不过他亦非量浅之人,只是笑笑,“福昌姑妈的性子,朕是清楚的。想她妇道人家,不若你们明白,所以才来问你们一问。”
杜如方忙道,“陛下说的是。实在是我那妹妹与子尧大婚数年,性情不合,他们尚年轻。承恩公与臣也并不是不开通的脾气,与其他们打打闹闹,不如趁着年轻,和和气气的分开,也好各自找个透脾气的过日子。就是杜家与魏家,本就是亲戚,更不必为他们小儿女之事伤了亲戚情份。”
明湛心下明白,这是两家早一步和解了,遂不再多问,笑道,“这样最好不过。婚姻一事,合则来,不合则散。”对魏宁道,“杜氏到底是女子,除了嫁妆要如数奉还,再适当的补偿些个。如此,福昌姑妈脸上好看,也是全了你们两家的情份。”
魏宁温温一笑,“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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