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林啸虎深呼一口气,朝长兴镖局的镖师以及剩余军健们挥手,“今天,就是死,也不能让人小瞧了咱们长兴镖局跟茂州营,大不了和他们拼了,上了黄泉路老子等你们喝酒!”
镖师们和军健纷纷拔刀出鞘,生死之际的恐慌感瞬间被冲淡许多,他们放声大笑起来,“那老子可得狠灌你个老东西,这一路从茂州赶来,没少受气,你得自罚十碗认错!”
林啸虎扯出布条缠住手掌,搭箭拉弓,双腿猛夹马腹,一骑当千俯冲出去,“那要看你们追不追得上老子了——”
刹那间,弩箭破空而去,林啸虎转瞬从箭篓抓起三支箭,三箭齐射,也不管中没中,扔掉角弓直接拔刀挥砍起来。
山贼与镖队顷刻间展开最激烈的厮杀,无数人影在官道上、山野间你追我赶,疯狂杀戮。
数百人的大战在这片空旷的野地里惨叫迭出,最初的统帅者,那名长兴镖局头领林啸虎,只余一匹空荡荡的枣红马原地打鼻,残损不堪的尸首遥遥挂在远处山道的枝杈上。
前往兴元府的官道上,车夫疯狂挥舞皮鞭,想要将马匹赶得更快些,身侧的帷帽女子同样快马加鞭,二人犹如丧家之犬一般亡命奔逃。
胯下名驹仿佛也预感到危险,马蹄蹬蹬搅起泥土,快如奔雷,在主人毫不留情的鞭打下更加卖力。
但再厉害的名驹也撑不住这样丧心病狂的鞭挞,很快马匹颓势尽显、气力不止,渐渐放缓了速度,鼻孔里满是粗重的呼吸声。
于是车夫抽打得更用力,但马匹只是发出痛苦嘶哑的吼叫,紧跟着前腿抬起,高高一跃,人立般要将马背上的汉子抖落。
车夫眼疾手快,一手取下长枪翻身下马,而名驹在最后一声长啸后,轰然倒地,悲惨死去。
原地只余两人一马,帷帽遮盖下的女子被一路颠簸晃得头晕,胯下坐骑同样奄奄一息,离上一匹几乎只差一鞭子的抽打就能归西。
车夫横起长枪,爱惜的从枪杆抚摸至枪头,然后一把将包裹枪头的麻布扯碎,露出里面寒光闪闪的枪锋。
红缨飘舞,车夫舞枪一扫,转过身子,没有丝毫言语,但地面微微震颤的砂砾昭示着远方有敌人追赶而来。
几息后,三名黑骑自来路呼啸而至,三人没有言语、极富默契的拔刀出鞘,然后一起冲向执枪车夫。
车夫将长枪一掸,枪身极轻微的一阵抖动,随后跨步上前,凌空一跃,往前递出一枪。
角度极其刁钻的枪锋拐过一名黑骑遮挡的刀锋,螺旋钻入,直接搅进对方心窝,连拧数下,将对方刺翻落马。
其余两骑纷纷止住战马冲势,勒住马缰,对这名其貌不扬的中年车夫收起轻视之意。
帷帽覆额的假公子望着眼前急促而短暂的捉对厮杀,心想这应该就是师父以前跟自己讲过的枪斗术,真正的枪是用来杀人的,不是摆弄那些花里胡哨枪花的。
高手杀人,往往只需要一招,不出手则已,一旦出手,就直逼要害,将对方立时格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