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身如羽箭般后撤,退出大戟的攻击范围,脚尖一点继续后滑,拔起身形撞向即将形成合围之势的一名军士,将其撞飞。
随后李宓身影再次没入黑暗,他大笑道:“哈哈哈,好功夫,不过老子的援兵到了,今日不与你打了!”
秦观潮带来的骑兵大都被折腾得再没力气厮杀,随着城门楼那边烽火高涨,紧随轻车督尉花云埋伏于城里的百余名控鹤府死士奔赴而来。
李宓走出战场,刀锋割过皮肉抖下一连串殷红的血滴,持刀的手腕宛若坠了千钧重的磐石般平稳,他望着即将落幕的战场,手中握刀的指用力攥得发白。
精钢打制的斩马刀被他拿捏在手中,如同握着块千年不化的寒冰,杀意浸透全身,最后尽数从眸底爆绽而出,很刺人。
他近乎撕心裂肺的吼起来:“裴按已死——降者保命,负隅顽抗者——”
李宓提了提手中刀,抬眼望去,街巷尽是破衣烂甲狼狈不堪的骊靬军士,昂首挺胸站立着的,俱是黑衣短打的控鹤府死士。
他倏尔提气,铿锵吐字说道:“杀,无,赦!”
秦观潮等人最后的希望彻底破灭,被人打落手中兵器五花大绑起来。
咏凤楼里来不及逃的大小膏粱都被滔天杀气吓得两股战战,有几个胆大的一眼瞥见李宓割下太守裴按那颗血淋淋的脑袋时,身子底下哗啦湿了一片。
街道尽头驰来一人一骑,来人纵马停到咏凤楼下,单膝跪地,“属下无能,被那矿监逃走了!”
李宓脸色微变,这矿监是何许人也,那是汴京城魏阉亲自指派来的亲信太监,专职监视矿收及搜刮财宝。
矿监一职始设于旧历三十四年,也是魏安窃据朝政第一人的第四个年头,为了榨取更多的钱财,由魏安在各地设立矿监,然后亲自指派宦官前去收税,除此之外,还有监视职权。
老实交税的还好说,存心抵抗的马上就会被魏安手下的番子铲除。
因此矿监之恶名愈演愈烈,恶劣到只要矿监抬手说某店漏税,这家店就是赔了老本都得清偿。
到了如今,矿监税使已遍布天下,搜刮祸民,就是一方父母官见了矿监都得当祖宗一样小心伺候着。
这骊靬矿监郑闲来到本州已有三年,算是无愧于魏安的走狗名声,三年里始终尽心尽责鱼肉百姓,再加上太守裴按的殷切配合,说骊靬百姓生活于水深火热中都算好听的。
郑闲变着法儿收钱有一套,心思更是活络,在家中见到城门楼那边冲天而起的烽烟,便觉情况不对,二话不说带着一班狗腿骑马出了后门,往骊靬城最偏僻的东迎门逃跑。
寻常人逃也就逃了,可这矿监逃走,不知要带走多少机密交给魏安。
想通这层,李宓说道:“五人随我前去,一定追上郑闲!”
花云有些忐忑,“提督大人,五骑是不是太少了?”
“对付个小小矿监,不必大张旗鼓。”
说完,李宓转身点了一名小旗官的队伍,骑上从秦观潮手里缴来的战马,挥鞭向着东迎门方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