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证世子作恶的铁证?”
李宓点头道:“快去取来!”
春槐仓皇起身,赶快跑去床边,从床底抱出个百宝箱,在里面手忙脚乱翻找半天,终于找出封被油纸裹叠几层的信纸来。
她喜极而泣,时隔多年,这封由练玉亲笔写下的绝笔信还能找到,并将成为压死世子宋宸义的致命稻草。
春槐将信纸小心翼翼递到李宓身前,眼前恍惚又浮现练玉初向自己学艺时的腼腆笑脸,那时的练玉天真无邪,赤子之心,可有谁知道不久后她将丧命于一个禽兽之手?
李宓将信封展开,映入眼帘的是殷红血字,将眼底都仿佛印上一片血,这是练玉临死前蘸着自己的血写下的遗书!
“父母大人,见字如面。念念不忘,亦慰我心,你我隔世,不可寄托鸿鹄,片言往来,他日白首,不知记忆几何。生死契阔,尽孝许约,乃女儿之本分,奈何大义不满,只得舍身而死。
今蜀王世子逼良为娼,为奸宄,如畜生也将我在白玉京欺凌,女不能堪此辱,只可以死而有不善者记终。请父母谅女之不孝,父母之恩,女儿来世再报!。
从今往后,勿复相思,努力加餐,百岁无忧。无缘与父母相守,吾亦何忍,令忧伤以终老。
此信女儿练玉之绝笔。”
字字句句饱含血泪之愤懑,李宓从头读完,不知不觉已拧紧眉头,青筋暴起。
随后,重重将信摔在桌上。
李宓端起茶杯,连灌三杯茶水,顾不得滚烫茶汤在舌尖的灼烧,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平息心底的暴怒。
“宋宸义,蜀王世子是吧,身世显赫是吧,逼良为娼是吧,你当真以为自己能在汴梁只手遮天、翻云覆雨了?”李宓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只要大赵律法还在,只要宋氏不想做个短命王朝,就绝不会再放你逍遥法外了。”
“因为,我是李宓,是要亲手将你抓住的人,我会替练玉宣判你的罪行,让你带着惶恐和悔恨下地狱!”李宓一掌拍在桌上,震得小炉炭火飞溅。
春槐望着这个男人的侧脸,情不自禁缅怀道:“当年,练玉强撑着一口气,她不肯让我研磨,而是拿笔蘸着自己的血将信写完。短短几行字,她颤抖着写了将近一刻钟功夫。最后,她扔下笔时,已是进气少出气多,快要不行了。”
春槐抬起脸笑起来,笑得很凄苦,“她卧在我的怀里,说,春槐姐姐我不怪你,我只怪这个不公的世道,怪自己太傻太天真了。姐姐,我走后,我的父亲母亲孤苦伶仃,他们都年纪大了,你能替我照顾他们吗,如果可以的话,春槐姐姐,我们还是最好的姐妹。”
春槐哽咽起来,“可是,就连这么点小小要求,我都没能做好。没过多久,练玉的父母就因为伤心过度相继离世,练家再也没有亲人遗留在这个世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