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沉的阳光穿过窗纱,却没能透过那层米色的厚窗帘,被阻隔多次的光线更是见不到一丝暖意。
不大的房间里堆满材质古朴的家具,两个堆满灰尘的大书架紧紧靠在墙壁上,刻着繁琐花纹的长桌则则被放在书架左侧的墙壁,长桌往左是同样花纹的床头小桌,再往左便是那张木床。深灰色的床单,深灰色的棉被,铁制的小闹钟被缠在棉被里,指针前进的咔咔声被消去不少。
洋子睡得迷迷糊糊,上半身被棉被缠成了蛋卷,白皙的小腿从厚厚的棉被里翻出来。她正在梦乡里畅游,不和谐的吵闹声却断断续续地闯入她的梦里,越来越吵,越来越吵,梦里本是一望无际的深海也渐渐出现其他岔路。
她迷茫地四处打探,漂浮的身体渐渐下落,海水变成了陆地,一望无际的深蓝变成蔚蓝天空。洋子摸摸腹部,本应赤・裸的身体被套上校服,她呆滞地往前走,空旷的四周变成无尽长廊。
“就凭那个赤川阳子怎么可能被导演赏识?”
“导演脑子秀逗了吗?”
“肯定用了什么下贱的方法……”
洋子一语不发地站在教室门口,那个曾经的好友抹着泪,灵巧的小脸绽满红色印记,她不停地用手帕擦拭泪水。几名同她关系不错的女生将她围在中间,愤然地为她抱不平。
“莉华你不要伤心了啦……”
“那种人没必要理会,肯定是因为知道自己赢不了才这样吧。”
“为了一个配角连朋友都能背叛,这种人真是……丑人多作怪。”
说着这些话的人,有多少是真心,又有多少附和呢?
洋子最后望了一眼曾经的友人,她拿掉眼镜的摸样,的确十分美丽。
“你还在做什么?快迟到了。”
她的右肩忽然被紧紧捏住,洋子认出这声音的主人,僵硬地回过头去。那张和自己有七八分相似的脸让她觉得心脏骤冷,不应出现在此处的母亲黑着张脸,纤细的手抓着洋子的右肩,让她觉得肩膀快被捏断了。
背景一转,却变成了洋子东京本宅的玄关处。
正蹲下・身绑鞋带的自己,和一心阻止的母亲。
“你这是要去哪?”母亲神色不悦,双手在围裙上擦拭,纯黑色的长发被高高挽起,像修道院里刻薄的修女。
“电影院。”洋子不受控制地回答她,像是事先就被写好的台词,她干巴巴地说出来,如上好发条的人偶。
可人偶般的她刚说完这名字便被愤怒的母亲扇了一巴掌,白皙脸颊上那红印子转瞬即逝,洋子并未感到多少疼痛,她也清楚身体不好的母亲早已没有多少气力。
“电影院?不去训练班跑去电影院做什么? ”母亲的声音透露着隐忍,而此时感到无法忍受的却是洋子,她解释不清心中冒出的无明火究竟从何而来。
她的声音低沉阴冷,像漆黑深海里伺机待发的丑陋肉食鱼。
“我不是你的人偶。”
――铃铃铃。
她终是没能梦见那时母亲的表情,手机疯狂地震动,像似乎在警示她今日即将迎来的考验或不幸。
洋子低声□,右手四处摸索,终于从枕头下掏出响得让人深感胃疼的手机。
“喂……”她困得连‘你好’都懒得说。
“洋子!”电话那头是焦急的社。
“是!”洋子猛地从暖烘烘的被窝里爬出来,哪里还看得见一丝困倦。
“洋子?你还好吧,现在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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