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菲跪下来,声音温柔:“我是你的妈妈呀。露易丝,我的宝贝,是爸爸妈妈回来了。”
她张开双臂,可小姑娘怯生生地看了她一会儿,便转头扑到外祖母怀里去了。
苏菲心如刀绞。
痛苦转为愧疚,女儿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已经完成了从婴儿到幼童的转变,那些错过的时光,她注定无法弥补。
卢多维卡抱起露易丝,放在膝上:“没关系,亲爱的。他们是你的父母——你记不记得,我给你看过照片?”
露易丝看了看外祖母,又转过头去,有点害羞地打量苏菲。
突然,她跳下来,跑到苏菲面前。
“你为什么哭了?”
露易丝一边问,一边伸出小手抚摸苏菲的脸颊。
苏菲将女儿拉进怀里,紧紧地抱住她:“因为我每一天都在思念你。”
她不断地亲吻着露易丝,爱意倾泻而出。然后,她听到了一个小小的、奶声奶气的回应:“妈妈。”
用卢多维卡的话说,露易丝简直与苏菲小时候一模一样。从那双清澈的浅蓝色大眼睛,到那头浓密的金发——当她微笑着看向你的时候,你简直恨不得摘下天上的星星,捧到她面前。
或许是从外祖母膝下长起来的关系,露易丝的性格更像她的姨妈海伦妮。那种温柔甜美的气质仿佛是与生俱来的,带着小小的羞怯,叫人心底不自觉地软成一片。
夏天到来的时候,露易丝已经能够自如地窝在父母怀中撒娇了。
苏菲会与费迪南一起,带着女儿在帕森霍芬的山间远足。露易丝最喜欢走在中间,让父母一人牵着她的一只小手。
大自然的美景和声音,总能让她明亮的眼睛闪烁出惊奇的光芒:沙沙作响的树叶,叽叽喳喳的鸟儿,潺潺流淌的小溪。
女童银铃般欢快的笑容,伴着山间悠然响起的牛铃声,叮叮铛铛。
6月,法国国民议会以多数票废除了流亡法,允许波旁家族和奥尔良家族成员返回法国。
费迪南立即启程前往英国,与父亲内穆尔公爵商定如何实现回归。
“……父亲和我在多佛登船。二十年来,横穿英吉利海峡的旅程我曾走过无数次,但这一次,是径直驶向法国!航程虽然短,对迫不及待的我们来说却显得如此漫长。我们在加来登陆,然后立即前往巴黎。”
在给苏菲的信中,费迪南详细记述了他激动的心情,“我们在伦敦酒店见到了菲利普堂兄,他立即带我们去了协和广场。我们沿着香榭丽舍大街,从凯旋门走到杜乐丽花园,呼吸着法国的空气。多么美丽的仲夏夜啊!
“第二天,我们前往凡尔赛宫。回忆和情感拥抱着我们,以至于无法掩饰夺眶而出的泪水。弗朗索瓦叔叔跪在宫殿的台阶上,抚摸、亲吻他曾走过无数遍的石阶……
“我怀揣着一个深沉的渴望,渴望为我深爱的祖国服役。我已向陆军部长西塞将军提出请求,他回复说会认真考虑……”
在这封长信的最后,费迪南提到了归期:“无论如何,我会在露易丝生日之前赶回,与你们团聚。”
“吻你千遍。”
苏菲摩挲着信纸上最后的落款,不自觉地弯了唇角。
7月,在慕尼黑举行了盛大的游行,庆祝普法战争胜利。
马佩尔随巴伐利亚军队一起返回家乡,茜茜也从奥地利赶来,与最小的弟弟相见。
露易丝两周岁的生日聚会,也因此格外热闹:不但有父母和外祖父母,几乎所有的姨妈和舅舅,都参与了庆祝。
聚会结束送走客人之后,苏菲和费迪南陪着女儿,开始拆她收到的生日礼物。
来自茜茜姨妈的布娃娃,来自玛丽姨妈的新裙子,来自马佩尔舅舅的积木;然后,露易丝拿起了红色缎带装饰的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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