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飘带用绿丝线滚了边,压成花朵的式样,垂过盘起的长发直到后背。
艾德加重新关上店门,静静地看着苏菲。
“……怎么了?”
“我在想……多么可惜,你看不到我所能看到的。”
“什么?”
“你。”
苏菲微微侧过脸,抿着唇浅浅一笑。
“你不知道你是多么美,而当我赞美你的时候,你又不肯相信。”他拉住苏菲的手,十指相扣,“跟我来。”
苏菲站到落地窗前。
她垂下手臂,握住的丝绸扇面半开半合。侧影投在浅色的木质地板上,被阳光拉长成一缕一缕。这早已不是第一次拍照,然而那种混合了紧张、期待和忐忑的心情却与许多年前如出一辙。她觉得自己仿佛变回了记忆里那个六岁的小女孩,听着时光缓缓流淌的声音,滴答,滴答。
艾德加掀起相机后部黑色的帷幔,走到苏菲身旁。
他轻轻地揭开她的面纱,然后抽掉她发间的珍珠发针,取下杏色的园丁帽。
苏菲回过头。
他就站在她一步之外,她看到他流光的水色眼眸,然后在那样的目光下,失去了所有的语言。
艾德加吻上苏菲的唇。
这是一个不带丝毫欲望的吻――浅尝辄止,只有满满的珍视和疼惜。
斑驳的光点在他眼角眉梢闪烁,苏菲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空气中仿佛有什么开始缓缓流淌――那些悠远的时光,在这一刻,被酿成了甜蜜的酒。
受伤的灵魂合成了一个完满的圆,那些悲伤的过往和未知的明天忽然变得不再重要,苏菲凝视着艾德加――这是她深爱的男人,多么幸运,他爱她,只会比她爱他更多。
“我多么想,让时光停留在这一刻……”
“哦?”苏菲挑挑眉,问道,“你对所有来拍照片的姑娘都是这样说的吗?”
“你在质疑我的职业素养么,苏菲?”
她弯着眼睛笑起来:“原来你还有这种东西?”
“当然。”艾德加说,带着温柔的笑意,“我可是个出色的摄影师。”
人们喜欢夜晚,因为黑暗总是能给秘密提供最完美的掩护,而这个世界上,谁没有秘密呢?所以此时此刻帕森霍芬的城堡里,在烛光下奋笔疾书的公主也就看不到自己脸上的红霞。
“我亲爱的,真诚的朋友:
我今天是多么幸福啊!你现在在做些什么?所有的一切就像一个永远不会醒来的梦,闪闪发光,灿烂夺目。我们什么时候能够再次见面?娜塔莉会将我的信送去,她今晚前往慕尼黑,就住在四季饭店。请在明天早晨9点半之前把回信交给她,记得对她足够友善……”
娜塔莉将白色的披肩穿在浅蓝的长裙外面,系好领口的丝带。
“去吧,”苏菲递过白色的信封,那上面并没有落款,“一路平安。”
娜塔莉点点头,提起裙角走下楼梯。
轻薄的雾气遮盖了满天星辰,天边的云彩也悄悄掩藏起月亮的光辉――无星无月的暗夜,娜塔莉觉得自己的心跳得有些快,或许今晚真的会发生什么,她想。
仆人们都睡了,只有草丛中偶尔传来一两声夏虫细细的鸣叫,在黑夜中消散,更加显得寂静幽深。
她已经走完楼梯的最后一阶,轻轻的脚步声转过回廊,微凉的夜风不知何时吹散了空中的雾霭,月亮透过云彩的缝隙,洒下淡淡的光晕。
一个黑色的影子从她身后突然闪出,她被一把扯住,紧紧压在了回廊里的柱子外侧。
尖叫被一只冰冷的手捂住。
“娜塔莉・冯・施特恩巴赫男爵小姐。”
她惊惶未定地抬起眼,看到了一双深褐色的眸子,在如水的月色下闪着光。
作者有话要说:这种程度的描写……应该足够和谐了吧?
edgar给sophie拍的照片,第二张是第一张的局部放大。这是水个人最喜欢的sophie的照片――美翻了,各种气质有木有!一直以为那是sophie人生中最美的时刻,也是edgar最出色的作品――身为一个人像废柴,水可以很负责任地说,没有爱的话,是拍不出这种程度的肖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