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隐隐透出绝望――而她的视线,没有焦点。
他从未见过苏菲这般狼狈的模样,长长的浅金色卷发散乱地披在后背,脸庞和嘴唇几乎褪尽了血色,苍蓝色的斗篷里面,似乎还是没有换下的睡裙。
“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弄的?苏菲?究竟发生了什么,回答我!”
可那个姑娘却只是愣愣地被他拉进屋子。他这才发现,她的指尖冰凉而僵硬。
“她死了……”
许久,苏菲喃喃。
“马蒂尔德女大公?”
艾德加知道那是她最好的朋友。从看到报纸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眼前的姑娘必定深受打击。
他沉默着,将苏菲拥进怀里。然后温柔地亲吻她的额头和发顶,一遍又一遍。
直到怀里的姑娘伸出手臂,紧紧搂住他的后背。
艾德加微微放下心来。
苏菲依旧在低低地呢喃。话音顺着胸腔传来。
“……她死了。下一个,就轮到我了。”
“苏菲?你在说些什么?”
“我会死!”苏菲颤抖着,更紧地钻进艾德加的怀里,“我会死的!”
他轻轻地,无奈地叹气。“我的姑娘,我们每个人都会死……”
是的,我们每个人都会死。
死亡是活着的最大代价,尽管我们一直不想面对,但无可否认,没有人能够长生不老――也永远不会。
“不,艾德加,你不明白……”
苏菲哭着摇头,“我会被火烧死――”
“苏菲,你在胡说些什么!”
“不是胡说!那个吉卜赛女人说,我会和马蒂尔德一样,死于烈火――”
“苏菲!”艾德加将她从怀里拉开,扶住她的肩膀,“看着我的眼睛,听我说。无论是谁对你说过那样的话,都是无稽之谈。你,马克斯公爵家的小公主苏菲・夏洛特,会有一个充实完满的人生,你的梦想会通过你的努力一一实现。你会拥有自己幸福的家庭,孩子们……”
“……那可真好。艾德加,那可真好。”
苏菲看到他蓝色的瞳孔中映出自己的眼睛,带着从未改变的温柔和坚定。
“可是你不明白……”她垂下眼睫,扯出一抹忧伤的笑,“那不是无稽之谈,那是命运,早已注定的命运……”
“啊,我想到了!”
苏菲突然拉住他的手,急切地说,“带我走,艾德加,带我走!去瑞士――中国,美国,哪儿都行!只要离开这里,是的,现在就离开这里!”
“冷静点,苏菲――”
“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只要告诉我,愿意还是不愿意!”
“苏菲,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确定你现在是清醒并且理智的吗?你确定你要扔下你的家人就这样离开吗?”
“我都要死了!”苏菲惊惶而又焦躁地喊,“我是认真的――留在这里,我一定会死!我现在什么都管不了了!你只要告诉我――”
她突然停下来。
“……你不愿意。你不愿意,对不对。”
他们彼此之间太过熟悉。熟悉到,他眼底的迟疑清晰地展现在她面前,击碎了她所有的幻想。
“……我只是不希望你后悔。苏菲,我不想你有一天因为这个决定而恨我。”
“哈哈,多么讽刺……”苏菲抬起右手遮住眼睛。他永远都那么理智――每一次拒绝她的时候,都如此理智,并且,温柔得令她心痛。
“知道么,曾经有一个人对我说,如果我需要任何帮助,无论什么时候……我拒绝得骄傲而又坚定。呵……我虽然讨厌那个人,但至少他不是个懦夫。艾德加,你是。”
苏菲拾起放在一旁的马鞭,头也不回地走出城堡。
“就这样吧,艾德加。所有的一切……就这样结束吧。”
作者有话要说:我恨jj的小红花!完美主义强迫症伤不起……这是逼着我以等差数列的频率更新么!
历史上确实有一个吉卜赛女人做出过那样的预言:sissi死于钢铁,ludwig死于湖水,sophie死于火――多么巧合,都是自然元素。
其实edgar不像很多姑娘以为的那样是个一穷二白的小人物,他们家在当时的贵族圈子里混的还是相当好的。而且,非常有钱――那个年代的摄影,没钱的人根本玩不起,当然,现在大概也是这样。
hanfstaengl家族在pähl的城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