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面颊,“可我回来了,不是吗。”
“十一个月。”卢多维卡偏过头,不去看苏菲的眼睛,女儿湿漉漉的目光总是能够令她心软,“苏菲,我简直要怀疑你不是姓维特尔斯巴赫,而是姓克伦策了――”
“我发过誓。”
苏菲垂下眼睫,“对教授先生,也对自己……”
当男爵夫人在1861年去世之后,苏菲也离开了帕森霍芬。
这样一个她一直以来看做家的地方,忽然没有了她熟悉的一切――她的姐姐们都已经结婚,戈克和马佩尔在军中也很少回家,这座空空荡荡的城堡,只令她觉得陌生,甚至,害怕。
她想要逃离这个充满了美好回忆的地方。
希腊,雅典,众神之城。
这座爱琴海畔的城市从来都不是天堂乐土,但对于苏菲来说,却无疑是最好的庇护所。
只有繁重的工作才能将她从未来的阴影下解脱――社交季,订婚,结婚,生育继承人……这是她从出生之日就被注定的命运,随着年龄的增长一步步地向她逼近,压抑得她几乎窒息。
茜茜和内奈幸运地拥有了爱情,玛丽和马蒂尔德则成了政治联姻的牺牲品;苏菲不知道自己的未来是什么,但她的运气,一向糟糕得很。
她拼命地想要留下某种痕迹和见证――即使她永远不会告诉别人她参与了这座圣殿的修建,她也可以对自己说,她看到了梦想绽放时绚烂的模样。
圣狄尼修圣殿主教座堂。
这座被后世誉为雅典市中心最重要的历史遗迹之一的建筑,一点点显露出它的模样。
镶嵌着白色大理石的外部,新文艺复兴式的柱廊和古希腊式的拱门,拱顶上绘着“圣狄俄尼索斯之荣”的壁画;蒂罗斯绿色大理石柱将大堂隔成一间一间小厅,主祭坛用大理石和金子垒成……
冯・克伦策教授几乎耗尽了自己所有的心血和热情――苏菲心中强烈的预感告诉她,这恐怕是教授先生人生中最后的作品了。
然而终究还是来不及。
当冯・克伦策教授在1864年1月去世的时候,圣殿最前面15级的大理石阶梯还未完成。
苏菲几乎是不眠不休,疯狂地将自己的全部精力投入到圣狄尼修圣殿主教座堂的修建之中――似乎只有这样才可以暂时忘记悲伤。
虽然教授先生从未收她做学生,但苏菲一直把他看做她的老师――如果说最早对申克尔的崇拜是对于大师的敬仰之情,那么冯・克伦策教授,则是真正带领苏菲走上这条道路,让她看到梦想照进现实的人。
所以教授先生不曾完成的作品,她替他完成;教授先生不曾看到的成功,她替他见证。
圣狄尼修圣殿主教座堂,是冯・克伦策教授最后的墓志铭。
1865年2月11日,巴伐利亚公爵卡尔・特奥多尔与他的表妹,萨克森公主苏菲结婚。
婚礼并不盛大,却无比温馨――每个人都能够看得出来,新郎和新娘彼此相爱。
苏菲早已没有了参与茜茜婚礼时的兴奋与激动,却依旧十分开心――见证幸福总是一件能够令人高兴的事情,尤其,这是属于她哥哥的幸福。
“洁白的婚纱,庄严的教堂,在神父面前许下一生的誓言……”
婚礼之后的庆祝酒会上,公爵夫人卢多维卡来到自己的女儿身边,“苏菲,难道这场婚礼不曾让你想到某个m开头的单词吗?”
苏菲抿了一口高脚杯中石榴红的酒液。上好的波尔多葡萄,口感圆润醇厚:“m开头的单词?”
“你未来的丈夫。”
卢多维卡看着苏菲,缓缓地说。
作者有话要说:
青年时代的sophie。大美女有木有!
娜塔莉・冯・施特恩巴赫(natalie von sternbach)在真实的历史上,确实是sophie的侍女。至于文中她的母亲,男爵夫人乔安娜,则是出自水的杜撰。
lacrimosa是莫扎特《安魂曲》的一个乐章,youtube上有纯钢琴的版本,与orchestra的版本相比,是另外一种味道。
德语中的丈夫(mann),就是所谓的“m开头的单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