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菲。”克莱门汀王妃叫住她,“你怎么才回来?”
“很抱歉。”与克莱门汀王妃争辩,从来都不是聪明人的做法,“让您担心了,我下次会注意。”
克莱门汀王妃点点头,微微抬了抬下巴:“你的信。”
“啊,谢谢您。”苏菲拿起桌上的信,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到房间――只有马蒂尔德,才会在写她名字的时候,在s的末尾多加一个顿笔。
“等一等。”克莱门汀王妃叫住转身的苏菲,递过一个轻薄的金色面具,花纹华丽而精巧,上面装饰着白色的孔雀翎毛,“女王陛下的邀请,bal masqué.”
假面舞会。
舞会定在12月初。
这种化妆舞会起源于文艺复兴时期的意大利,一个瑞士伯爵在十八世纪把这个威尼斯的时尚引入伦敦,并很快风靡了整个英国。
幻想,神秘,感官的盛宴……假面舞会总是不外乎与这些单词联系在一起。金碧辉煌的大厅,明亮炫目的水晶灯,华美的衣裙和令人迷醉的酒精,人们享受着面具伪装之下的自由,同时又乐此不疲地猜测着面具背后的身份。
苏菲提着裙裾,和阿玛丽一起穿行在人群中。面具遮住了脸庞,只留下一双浅蓝色的眼睛,澄澈而明净,带着少女特有的灵动。
“请问――”
身材高挑的少年站在苏菲面前,黑金相间的面具背后,是熟悉的湛蓝眼眸:“我是否能邀请这位美丽的小姐共舞。”
“当然。”苏菲微笑着伸出了手。
“我的荣幸。”
少年弯下腰,在苏菲的手背上,印下一个温柔的吻。
“你怎么会来?”
苏菲左手提着裙角,右手与对面的少年相握,随着音乐在舞厅中旋转。
“你知道我是谁?”
“当然。”苏菲得意地笑,“你不准邀请别的女孩跳舞。”说完,又觉得这样的要求似乎太过无理取闹,顿了顿才补充道,“至少,不准这样对别的女孩笑。”
因为他笑起来的时候,比穹顶悬着的水晶灯还要炫目。
“遵命,我的公主。”
苏菲蓦然一惊,艾德加却没有发现她的紧张,继续问道,“你什么时候知道是我的?”
她看着艾德加的眼睛,确定刚刚的话不过是随口而出的玩笑,才放下心来:“从最开始。”
即使面具遮住了脸庞,即使灯光眩晕了视线,然而他的眼睛,他的声音,他的身影,早已印在心底。
熟悉的舞步因为紧张而有些僵硬,两个人交握的掌心都已经微微汗湿。然而苏菲却希望这一首曲子,永远不会结束。
白色的长裙划出完满的弧度,苏菲从未跟艾德加贴得这样近,近到能够听见少年微微急促的呼吸,闻到他身上浅浅的显影药水的味道。
一曲结束,最后一个音符在停顿三拍后停止,两个人相对行礼。苏菲站在艾德加身旁,等待下一首曲子的开始――按照礼仪,舞会上是不能跟同一个人连续跳两首曲子的;然而当每个人都戴上面具的时候,谁也不会知道。
“很抱歉――”
苏菲转过头,看到身穿宝蓝色裙子的女子,脸上同样颜色的面具,分明属于克莱门汀王妃,“我能否和这位小姐说几句话。”
“当然。”艾德加后退一步,有礼地欠了欠身。
克莱门汀王妃拉着苏菲的手,穿过人群走到大厅的另一侧:“我希望介绍你认识一个人。”
苏菲抬起头,看到对面少年点缀着金色花纹的钴蓝面具,还有面具之后深深的眸子,隐藏在水晶灯的阴影里,辨不出情绪。
“我的侄子,费迪南・菲利普・玛丽,阿朗松公爵。”
她听到克莱门汀王妃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kiko姑娘的地雷。
edgar去斯德丁跟随一个伦敦供货商学习是真的,然而这位伦敦供货商的名字不可考,威廉姆斯出自水的杜撰。
至于edgar认识维多利亚女王倒是真的――根据他的儿子ernst的回忆,他们家里有一张女王的照片,并且女王在照片上写明是给edgar的。
女主对于圣保罗大教堂的评价很不客气,固然有年少轻狂的一方面,却也表明她自己开始思考――这其实是两种设计理念之间的冲突。在围观了许多建筑之后,她终究要选择自己的道路和风格。
唔,还是说明一下,女主的意见不代表作者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