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月身上,道:“你生的似天人一般,我自知有些配不上你,不过我竭尽全力将你从赵家解救出来,难道你便没有半分感激?”
“我母亲乃是一只低贱的鬼物,是我配不上任何一个人,”赵阴月素手轻拂,将身上的玄黑长袍取了下来,随手丢入了石桥之下,“我有些乏了。”
此言落罢,她便转过了身子,扶着冰凉的雕纹石柱,一步一步朝着桥下缓缓走去。
这条河横贯了整个安阳城,在月光之下泛起阵阵水波,卷着那玄黑长袍奔流而去,刹那之间便不见了踪影。
“月儿。”
季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赵阴月背对着他,如月光一般清冷的眼眸之中满是落寞和孤独:“已是来不及了。”
季鸿怔了一怔,道:“月儿?”
女子雪白的裙裳轻摆,走下石桥,满头青丝随风翻扬而起,再没回头。
这璀璨喧闹的万家灯火,却没有哪怕一盏真正属于她。
……
拨雪寻花,烧灯续昼,命数难开口。
皎月清寒,沂水泛舟,席地眠桐宿柳。
恍若隔世,韶华白首,偏是镜中囚。
宿相轮转,烟火阑珊,一曲霓裳盈香袖。
……
“赵阴月诞下我之时年仅十六岁,七日之后神魂俱陨,寿尽而逝。”
季月年伫立在同样皎白的月光之下,望着不远处灯火辉煌的安阳城,轻声道。
“大公子,这些都是十六年前之事,”季不归的额头已经渗出了冷汗,“季家之人向来对此讳莫如深,你那时只是初生的婴儿,是如何知晓的这般详细?”
少年瞥了他一眼,不曾开口。
季不归当即便嚇的跪在了地上,头皮一阵阵地发麻,颤声道:“大公子,我知错了!我不该问!”
言罢便扬起巴掌狠狠抽起了自己的耳光,不过短短工夫,季不归两边的脸便已经肿胀出了极为明显的淤血痕迹。
“起来罢。”
季月年微微摇头,径直抬步朝着安阳城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