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笙很快定好了日子给阿坤开香堂, 收做正式弟子, 他们青帮的规矩没有洪帮那么大, 当年黄金荣自封“天字辈”的弟子, 还广撒帖子收徒,连蒋某人都曾经是他的门生, 所以日后阿坤想要从青帮脱身也不算什么事。
眉庄从包厢里出来, 正要和杜月笙告辞, 突然听见戏园门口吵嚷起来, 几个人大喊大叫道:“不是散场了吗?怎么还不让进呢!戏园子这么大, 偏一小撮人给占着了!”
戏园主人辩解道:“这不是堂会吗?早就给人包下了!爷们儿经常来看戏,也知道园子里的规矩不是?”
“知道!不就是青帮吗?有我们劳工会的人在,他们青帮的规矩算个pi啊!”
那帮人大放厥词道:“怎么了,老子出钱不行吗?就算黄金荣势力再大,这个戏院还不叫荣记呢!”
青帮弟子不由得变脸,的确,现在荣记大舞台还不叫荣记,只不过黄金荣等人经常在这里听戏,开堂会, 包戏子,长期驻扎在这里,几乎成了青帮的一个据点。帮会里早就叫开了“荣记”, 以为这是迟早的事情。
戏园主人知道杜月笙就在里面, 冷汗直冒, 使出浑身解数才将这些人请走, 那些人临走不甘地大叫:“黄金荣、杜月笙算什么,迟早被我们劳工会踩在脚下!以前日本人凶狠霸道,还不是被我们搞得灰头土脸,躲在租界不敢出来!而你们青帮只会做缩头乌龟!要不是我们劳工会和王老板,你们青帮的人说不定被日本人活剖了还要点头哈腰!”
听到这里,杜月笙的脸色也有些变了,什么时候青帮已经落到要仰仗王亚樵的威风的地步?当着眉庄的面只道:“见笑!见笑!”
眉庄跟他告辞,一出戏园,立刻对阿坤道:“跟着那些人!”
阿坤带着一些人随即探听去了,过一会回转,脸色有异,道:“这些人确实都是王亚樵劳工总会里的,其中一个叫向永强,我也认识,参加了文京医院地下秘密机构探查,差点被活剖了,有几分胆色,可惜还是个混混,做了一点事情就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他把日本人做活体实验被揭露的功劳都揽在安徽同乡劳工总会的头上,把自己如何做卧底,王斧头和安徽同乡会如何布置安排一概说得详细彻底。”
阿坤顿了顿,道:“他们找了一家酒馆喝酒,喝的高了什么话都说。他们还说到王亚樵的人之前曾经绑架了一个文京医院的医生,他们想用他的姘头和一些把柄逼迫这个医生主动打开秘密机构,揭露日本人的罪行。谁知这个医生自杀了,后来文京医院的事情爆发,这个医生的死亡就没有引起注意。”
“向永强言之凿凿,认为安徽同乡会就是要给日本人一个教训,把日本人搞得天翻地覆!”其实这是他在地下通道中救了他的时候曾经说过的话!
那些话现在想起来很要命,什么把日本人搞得天翻地覆的,可是他当时并不知道眉庄的安排,以为不过是打斗一番,逼迫日本人打开秘密机构的大门,可是“天降瘟疫”的事情一出来,他也是惊骇莫名,只是不敢对着眉庄把话问出来。然而这些话到了向永强的口里,就变成了早有预谋,日本人一定会对“天降瘟疫”起了疑心的!
眉庄变色道:“为什么王亚樵的人会传出这样的话?”
阿坤道:“王斧头现在湖州练兵,对上海这里有些鞭长莫及,而且,他的手下太杂,颇有些自以为是的,我也看不上!不过,王斧头一向嚣张,上次逼迫徐国梁的医师不做手术闹得全上海沸沸扬扬,今天这些人也是全无忌惮,根本就是这帮人一贯的作风!”
眉庄道:“这样不行!日本人不是徐国梁这样好拿捏的,而且现在文京医院的事情还没有完,日本人在这件事上损失大了,肯定要找人出气,等到他们回过神,第一个就是拿王亚樵开刀!”
“那么现在怎么办?”王亚樵还在湖州,倒霉的一定是他在安徽同乡会的那些弟兄!
“先让向永强这些人闭嘴,不能再乱说话了!发电报给王亚樵,让他约束自己的手下,还有,必须派人看顾着同乡会的那些人,以防日本人有可能的动作!”
阿坤连忙答应,王亚樵那里还有他们帮忙训练的人手,肯定是要看顾着,不能一起拖下水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临走的时候,一个报童喊着“卖报,卖报!”跑了过来。眉庄在讯息不发达的民国早已养成了每日必看报纸的习惯,随手就买了一份,谁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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