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变得一点也不剩了,那条横亘于心和心之间的冰河比当初冻结得更加坚硬厚实。
可是还未等她彻底了结这段感情,正当上层换届政权动荡之时,未婚夫家族迅速转换门庭,另拜山头,投靠的正是大师兄的政敌,他们同时也担心一些秘密被她洞悉,所以先发制人,在她的车上动了手脚,欲致她于死地!
听着熟悉的唱段,眉庄的记忆回溯到另一个时空之中,恍恍惚惚之中,杜月笙的表演已经落幕了。
楼下群情激动,叫嚷着“再来一个!”杜月笙未及卸下装束,一再出来谢幕,眉庄也跟着鼓了鼓掌,饶有兴趣地和身边站着的青帮弟子阿坤说话。
“你师父的唱功不错啊!”
“小姐也喜欢听戏吗?”阿坤从眉庄进包厢就跟进来了,看着她的神情云游万里,想不到都听进耳朵里,还是个行家,惊喜道,“那师父这番安排并没有错了!”
眉庄淡笑,今日此来,她当然不是有什么心情来看戏的。杜月笙特地邀请她来,大费周章,摆出这么隆重的场面,却并不肯投其所好,推崇西洋的东西,当然是有其用意的。
民国人之爱戏剧,如同西洋人之爱歌剧,都是时尚,不见得谁比谁高贵,尽管在上海租界,黄金荣、杜月笙之流都是西方人的买办或狗腿,但是在一些方面,仍有他们坚持的一些东西,有时西方人也不得不让步。
“一些爱好罢了,不登大雅之堂,不像盛小姐看的西洋歌剧、话剧,这些时髦的东西跟我们不沾边,真是落后了,落后了!”
这个时候的杜月笙还只是三十多岁,相貌还算清俊,人群散后,他卸了妆,亲自走上二楼,与眉庄寒暄。
“《连环套》是京剧的看家戏,杜老板能唱下来可不是一般的功底,怎么能说是区区爱好呢?”
眉庄举起茶杯,浅浅喝了一口,微笑:“小女子虽然在西洋待了几年,可是这上海的风味也一点没忘啊!杜老板不会是小看我了吧?”
杜月笙闻言大笑,“哪里,哪里!盛小姐欣赏鄙人的演出,实在不胜荣幸!”
杜月笙原想着眉庄这样的小姑娘看惯了西洋的东西,对着古董的戏剧不感兴趣,谁知不仅能够坐得住还说得头头是道,顿时心里大起好感,果然能降住阿坤这些高手,做他们老大的不是一般人,既不是传统女子的腼腆羞涩,也不是时髦女子的咄咄逼人,自视甚高,如此态度沉静,风趣有礼,完全超出一个十六岁女子的眼界城府,让他顿时有了一种棋逢对手,欣赏和雀跃的感觉。
“说到西洋的东西,难道杜老板不去跑马厅的吗?如此人人皆爱的西洋赛马,杜老板不也是此道中人?想必有一天杜老板还是此项时髦的领头人,再无其他国人望其项背!”
眉庄放下杯子,从容一笑,亲眼看着杜月笙原本雍容镇定的表情有些崩裂。建设跑马场确实是杜月笙的心愿,但是此时还有些言之过早,然而被眉庄一番话说下来,跑马场仿佛已然在目,心中油然而生豪迈之情。
若是之前对于眉庄还只是欣赏,此时就是宛若知己的惺惺相惜之情,只是杜月笙并未形于色外,反而更加慎重了几分。
来之前,他的几个师爷智囊都对他看重这次的面谈不以为然,只以为盛眉庄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而已,能够得到的成就都是来自她父亲在美国的权势。可是对于眉庄,他丝毫不敢小觑,力排众议布置了今天的会面。果然,到目前为止,以他这个行走多年的老江湖的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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