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亭,齐三公子、谢阿弱、陶五柳三人同来赴会,慧清方丈早已端坐于石桌棋枰前,慧勇法师并十来位法师皆立于亭外,萧萧山色,神色都十分肃穆。如此多高手云集,震慑之意不言而喻,公子淡然自若,步至亭中,慧清方丈略一摆手,客气道:“齐施主请坐。”
齐晏依言落座,谢阿弱、陶五柳皆立于身后,三人皆不言语,慧清方丈微微一笑道:“残局一本,不知齐施主琢磨得如何?”
齐三公子道:“围棋之道,如佛门禅法,各子如众生,落子平等,毫无禁忌,若依得残局来,棋已有形,胜负已有先天之势,实为不公,不能尽兴。”
慧清方丈道,“看来齐施主是不愿下残本。”
齐三公子道:“不如别开一局,我与方丈打个赌。”
慧清方丈笑道:“出家人戒赌。”
齐三公子微微一笑,道:“这围棋对弈何尝又不是赌?方丈乃得道高僧,何必拘泥?”
慧清方丈笑道:“那就依齐施主之言,但不知齐施主要赌什么?”
齐三公子揩扇尖点于四角星位,道:“让这四子,若此局赢了,换我魏园四条人命。”
慧清方丈一听,难以置信,大笑道:“想不到齐施主竟要让老衲四子,未免太狂妄了些!”
齐三公子淡然自若,道:“若输了,孟景兰一案与魏园再无瓜葛,那四人尽由着天宁寺处置。”他话中一顿,又道:“这不正是方丈费心所求?”
慧清方丈笑道:“君子有成人这美,齐施主有心成老衲之美,老衲却之不恭。”
言罢,慧清方丈已落下四枚黑子,如山河四方皆有了守疆老将,这棋枰上方圆之地的厮杀必将处处受制。
齐晏淡然执白子落下,含笑问道:“请教方丈,曲之通是何时被识破?”
慧清方丈捋须,拈子沉吟,落下笑道:“齐施主心中可有答案?”
齐三公子微微一笑道:“方丈无上智慧,行事出人意料,我等晚辈岂能轻易揣摩?”公子话中虽谦和,却又隐隐含着一股刚强,阵前示弱不过以退为进,慧清方丈笑道:“齐施主可派人去南院看过?可有蛛丝马迹?”
齐晏落下白子,道:“干净利落,没有痕迹。”
慧清方丈如老松盘石,气势沉稳,落下黑子微笑道:“既然如此,齐施主如何看待此事?”
齐晏微微一笑,反问道:“方丈是何时知晓谁是真凶?”
慧清方丈微笑不语,棋枰上几个回合厮杀后,方丈指着那东南一片棋子品评道:“齐施主这枚棋子本来诱敌深入,却也警醒了老衲,原来老衲布局中,该有一枚弃子。”
齐晏领悟,笑道:“依方丈之意,曲之通前往之时,惊动了凶手也惊动了方丈。果然,方丈眼底下藏不住尘埃。”
慧清方丈大叹道:“老衲开局时甚为不慎,竟请齐施主代查此案,要怪只怪老衲太过狂妄,不曾想到本寺中有那志不坚、心不定的弟子。一如此局,齐施主连让四子,老衲自以为胜券在握,也难免轻狂大意,转眼竟只剩得一子的先机。”
谢阿弱但看棋局上,公子已一扫颓势,要论公子的心计城府,世上几人能比肩?此时亭前的慧勇法师执佛门弟子礼,合掌道:“阿弥陀佛,不到最后一子,孰又知胜负如何?”
法师说这话时,颇为慎重,谢阿弱初不以为意,却看法师眼中大有深意,但一时也想不透所指?
慧清方丈捋须微笑,齐晏道:“方丈高深,还未言明如何擒得我魏园四名属下?”
方丈笑道:“老衲既识破曲之通,难道还会让慧和陷入齐施主的计策中?本寺孽徒,自然该由本寺处置。”
慧勇法师笑道:“齐施主既能派个假的曲之通试探,我等难道不能派个假的曲之通将计就计?”
谢阿弱、陶五柳等人一听,这才明白,无毒所扮的曲之通恐怕在方丈寺中就已被擒下,而送往南院歇下的曲之通恐怕是天宁寺弟子,阮娘等人毫无防备,只怕是一拿一个准!
齐晏听了笑道:“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晚辈佩服。只是不知慧和法师真是自裁了断,还是方丈出手?”
慧清方丈闲敲棋子,道:“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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