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雪天阴,彤云密布,船行在大河上,乌枝白雪岸,哀雁飞鸣,恍如清丽画卷。
无毒和尚坐在散客聚集大舱捻着佛珠念了半日经,因着晕船,头昏脑胀,这大舱又格外闷热,人多混杂,气息混浊,他终于忍耐不住,干呕了几下,捂着嘴又飞奔上了甲板,扶着船舷呕吐不止。
良久终于吐得畅快,无毒和尚双手合十,举头仰望雪景,连念了几声阿弥陀佛,无奈道:“佛祖保佑,令早日寻得魏园,上得岸去,解脱此等地狱之苦。”
正念罢,忽见水面露出一块细网裹着湿透朱衣,载沉载浮,无毒和尚定晴一看,那水中之物隐隐约约竟像是一位溺水之人!他不由哎呀一声大叫,急忙翻过竹栏往河里一跃,扑嗵一声落进水里,游近了那细网拉拽起,渐露出一个鬓发散乱妇人头脸,直被那细网勒裹住,肤色冻得青紫,早已咽了气,再定睛细辨眉眼,竟正是那位冷夫人!
无毒脸色顿时沉重,水下寒彻,苦不堪言,他咬着牙一提气,兜揽着细网尸首,哗然破水而出,跃上了船板。甲板上原也有几位扬帆船工,见这和尚翻栏落水时,已惊骇不已,再看他提着一具女尸又飞掠上来,愈发惊骇!一个个停了手上活计,围聚上来,见着那女尸容貌,竟是县令夫人,顿时纷乱惊叫起来!
却说冷府那些下人因寻不着夫人,正歇在舱房内坐立不安,这时有船工奔下来递消息,说是捞起一具女尸,下人们听得这句犹如晴天霹雳,尤其秦捕头、两位刀头本就是愁容满面,乍一听得顿时惊立起来,急推开那船工,一路奔上甲板。
但见七八个船工并好些散客围拢在一处,那位无毒和尚僧衣浸湿,正缩着手脚在人堆边上来回走动!那秦捕头大步上前,急急拨开这些看客,且见那甲板扫开薄雪上,夫人尸首被严严实实地裹在一张细网中,身子浮肿不堪,浸泡水中恐怕已有多时了!
秦捕头大惊失色,急拔开刀鞘,用尖利刀刃挑断了夫人尸身上细网,勒痕处处,不忍多视。稍时,那些仆妇丫环也奔上甲板来,一看清是夫人尸首,顿时又吓又悲,跪在一旁嘤嘤哭泣起来。
且说林月浮和赵公子二人,原本遍寻冷夫人不获,只打听得今早丫环请夫人梳洗之时,才发现夫人失了踪。至于夫人是何时出了舱房,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了。且说邻间仆妇没有一个听见声响,按理夫人原是虚弱静卧,怎会独自强撑着下了床?即便是夫人自己出了门,这无缘无故地却又是去了何处?为何没有喊醒丫环相陪?或是有人劫走夫人,却未何不曾惊动人?这当真是一桩怪事!
正是林、赵二人不解之时,却听得甲板上惊乱,说是找着冷夫人尸首,二人不由面色凝重,亦登上甲板去了。
此时,人堆里,钱刀头逋一见夫人尸首,已惊慌不已道:“秦捕头,夫人死了,等回去该怎么交待?”
秦捕头昨夜与詹老大被阿弱整治,冻在风雪中,花了半个时辰才冲破穴道,正不知这船上何时来了那等江湖高手?若是仇家,合该杀了他二人,若是同道,又不该对他俩下手,那人是敌是友已是难辨!又加之那番秘谈被旁人听了去,詹捕头阵脚难免有些惊乱。是时,秦、詹二人只约定守口如瓶,静观其变,方才各自回房,却都碾转了半宿。而大清早,又听仆妇来报,说夫人失踪,秦捕头不免愈发心惊,隐隐觉得有些凶兆。
此时夫人尸首被捞了上来,亲见眼前,秦捕头面色愈发沉重,只道:“下船前查出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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