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三公子道:“林公子深明大义,倒无须我多言了,倒是阿弱你入魏园日久,愈发油滑!”
谢阿弱见公子冷眼瞧着她,她虽不惧怕公子怒气,但还是老实了些。世上活人里还没有敢拆公子台面的,若她一再以身相试魏园中的规矩界限,她虽得公子青睐,但凡史书上写了,愈受恩宠,愈处险境,万一公子拿她杀鸡儆猴,那才真是自取其辱、冤枉至极!
且说那赵公子匆匆记下宗室劫麦案,又听闻林月浮要入魏园,一时如得至宝消息,急不可耐问道:“原来章怀书生此行是要入魏园效命?我今日当真是鸿运当头,竟一而再获悉这等惊世秘闻!”
齐三公子只冷声道:“既已得逞,该由我开口相问了罢?”
那赵公子恭敬道:“今日托公子鸿福,待我带回这些消息,师尊定对我刮目相看!公子这等大恩,在下自然涌泉相报!”
齐晏听得这赵公子罗罗嗦嗦,也无可奈何,鬼影堂弟子嗜消息如命,谁人也无法强扭天性,但此刻终得他答允了,齐晏才缓缓问道:“你可知这船主詹老大,平素贩卖何等货物?”
赵公子笑道:“我久在这浮梁河边上打探消息,凡此河上船主,无所不知,公子问的这位詹老大,平素贩卖杂物,鸡鸭生肉、布匹米粮,无所不包,无所不含,但不知公子所问是何物?”
齐晏见这赵公子耍起花招来,不由略眯起眼睛,冷声道:“明知故问者,大多自作聪明,江湖中自作聪明者,大多稀里糊涂就丧了命,不知赵公子以为如何?”
这位赵公子晓得自己在捋猛虎须,不免有些胆寒,但他要消息不要命,只强撑着问道:“三公子见问,我怎敢藏掖?本还有许多公案要问林公子,我也只好舍了,但有一案,我实在耿耿于怀,不晓得真相如何,实难安寝。所谓朝闻道,夕可死矣,三公子若成全了我,我但由公子处置!”
这位赵公子明着服软,暗里却还讨价还价不休,甚至连死都不惧,三公子又能拿他如何?齐晏不由无奈一笑,凡此江湖中,惟鬼影堂与魏园交情颇深,恐怕正与这鬼影堂弟子个个不怕死的德性有关。――既都是不怕死之辈,又何惧杀手济济一堂的魏园?此时,齐晏也只得默许了,林月浮亦不免佩服叹气道:“赵公子但问无妨!若不与你交待清了,恐怕我上趟茅厕也不得安生呢!”
谢阿弱听了不由一笑,林月浮这是暗讽鬼影堂弟子躲在马桶旁探听消息一节,赵公子脸色虽尴尬,但还是捉着正事问道:“这浮梁河下游清宁城,曾有几位纨绔子弟聚酒郊野某处别院中,是时天降大雨,有一女尼下山采买庵中诸项杂物,恰在门首避雨,这几位一见这女尼少艾年华,姿色出众,将其拖进楼中奸污。
那女尼含泪告官,彼时纨绔已聚在衙门自首,将当日情状颠倒黑白,那女尼反被诬生性风流,勾引良家少年郎,而他们则是不知自持,有违孔孟之道。于是此案小惩大戒,官府训诫一番,便各自发放回家!女尼受此大辱,含羞投河自尽。而此案后那几位纨绔仍不知悔改,为非作歹,多行不义,不得善终!一日终被人在妓院中发现尸首,皆是贯喉而死,一时人心大快!――不知此案可是林公子的手笔?”
林月浮听了,微微一笑道:“这几位纨绔赴官投案,狡饰虚词,不得以自首论,无以减罪。而那女尼以死明志,昭昭清白,我曾纵览其书写的经卷,凡字迹见人本心,她的字清清正正,且抄写的经文积满箩筐,这等清心寡欲、守持之人,何以风流成性,勾搭少年?
而那等纨绔子弟,不过妓院中与我把酒几盅,共论风月中不可言之妙趣,尔等已佩服得五体投地,尽吐真言!所谓淫乃万恶之首,我袖中铁笔见此无耻之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