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离苗疆之地,四时有序,又是寒冬,冷风吹来微微凛冽,马车回到魏园已是两日后,后日即是祭灶节,齐三公子瞧着魏园比往年萧索了许多――凤无臣反叛,宁、阮二人追踪未返,陶五柳耽搁于神农门,他心上自然不大愉悦,但终究没有说出口,只是吩咐管事们要准备得热闹一些,各色物事都要备齐。
入夜各自回房歇下,魏冉仍是歇在宁晓蝶那处,谢阿弱回燕子坞,只见着兰若阁与燕子坞间高墙已不见踪迹,换了小湖连绵,不由有些诧异,但她身上极累,长途跋涉,兜兜转转,终于回到魏园,她心里安定,也管不了那许多,上床倒头就睡。
谢阿弱这一觉睡了两夜,直睡到灶神节那天,但她醒来时并未觉得昏昏沉沉,甚至身上松快了许多,她揭开纱帐子,瞧见香几上博山炉燃了袅袅的安息香,定是三公子调的香罢?她心里微漾,起身穿鞋下床,对镜时瞧见自个儿仿佛历劫一样憔悴,谢阿弱忍不住轻轻一笑,自言自语道:“好歹活过来了!”
谢阿弱出此间房到灶间烧水去了,不知谁贴了崭新的灶神爷画,又置了好多供礼摆在一旁,她才想起是灶神节,倒没料到自个儿大梦了这样久。过了良久,谢阿弱烧好了热水,拿木桶提着回房,兑了冷水倒进浴涌,又拣了干净衣裳垂在那衣桁上,方锁好了门。
阿弱褪净了衣裳,进浴涌泡着,后背上的伤碰着水,微微刺痛,她晓得自己未曾痊愈,是而故意闭气埋进水里,才一刻已憋不住透出水来大吸了一口气,从前她闭气游刃有余,此时竟退步了这样多!谢阿弱不由有些郁结,懒了心思,将脸枕在桶沿的热帕子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想些从前的事。
外头晴光透彻,有雀鸟儿间跃在纸窗外木棂上啾嘀,谢阿弱转头瞧了瞧,那雀鸟欢跃的影子令人欣然,只是不知哪映来的耀眼金色光茫,一霎闪过,惊了那雀儿振翅飞去,隔着纸窗仍晃着刺眼。
谢阿弱穿上衣裳,擦干头发,略微梳妆,推门立在廊下,但见那湖心亭上,魏冉不知从哪金箔纸帖在百瓣莲似的七八个尺余大的风车上,风车轱辘连着泉水,漱漱推动,那金箔莲花缓缓流转,与粼粼水光相映,华彩陆离,绚目极了。
魏冉一见谢阿弱出来,一迳奔上前来道:“阿弱,你瞧我手艺如何?金光闪耀的,高兴么?”谢阿弱抬眼看着魏冉,却不像在看他,只是嘴角微微上扬,原是看着魏冉身后刚从兰若阁出来的齐三公子,想必他也嫌这金莲刺目,谢阿弱抱着冷泉剑,若有若无地一笑,道:“魏公子保重!”
谢阿弱话音未落,兰若阁廊下的齐三公子已冷冷道:“不晓得我在写锦联么?谁扎的这耀眼东西?”兰若阁门口的两位青衣小侍很是冤枉,但也只能急急上那湖心亭,七手八脚地拆了魏冉的得意之作。魏冉看得心疼极了,嚷嚷不停,那些小侍却不会理会他,在这魏园之中,只有齐三公子的话才是无上法旨!
满目流转的潋滟光采,热闹地来,冷清地去,连着魏冉也被小侍们拖出了这园子,谢阿弱唇畔淡淡一笑,这光刺眼,岂止阻了齐三公子书字,更阻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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