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在齐晏肩上的桑香,闻着他衣上的白檀香味,无端的,载浮载沉,漫天温地的温情,今生今世的眷顾,似曾相识。她忽然明白,抬起头,问道:“铁如意躲进李巧儿家里?”
齐晏微微一笑,道:“你猜出来了?”
“凭空猜的,这同安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适才李巧儿与铁如意撕破脸皮,引人注目,没人会料想这铁如意为避人耳目,会往她家躲。”桑香自有一段直觉、追踪猎物的直觉。
齐晏淡淡道:“不止如此,你不识得苗疆朱家的标记,这庆福客栈招牌背面烙了印,六枚灵芝缀龙身蟠曲,更何况寻常客栈掌柜怎会有铁如意这样的功夫,能从宋捕头手上逃脱?”
“难道这庆福客栈是苗疆的消息分舵?”桑香轻轻皱着眉,道:“同安镇地处苗疆边界,朱家在这镇上安排耳目也是常理,但如此来,铁如意杀还是不杀?”
齐晏抚了抚桑香长而柔软的头发,闲闲道:“自然是照杀不误。”
桑香眉眼有了笑意,轻声抱怨道:“那宋捕头的银子怎么还不来?”
正说着,宁晓蝶已敲门,齐三公子请他进来,桑香起身来,坐在一旁,脸上云淡风轻的,倒晓得藏住心意了。宁晓蝶进门向齐三公子禀道:“这县衙老爷小气,只肯出五十两白银捉拿铁如意,宋捕头用私钱垫了二百五十两,凑作了三百两白银贴出缉拿告示,我找到他时,好多人正私议他是个傻愣子,这宋捕头倒不以为忤,不躁不急。我跟他私底下打了招呼,说魏园承下杀铁如意这事,他点头,让我问三公子好,还说,来日兴许还有许多做买卖的机会。”
齐三公子听了淡淡道:“想不到这宋捕头做人倒是沉稳老道。”
桑香亦笑道:“他这样嫉恶如仇,难怪世人说他肝肠如铁;他又这样坦荡,不枉世人说他心地光明如雪。”
齐三公子颔首道:“他既不迂腐,我又不何必拘泥正邪?不妨回他个话,明早就能将铁如意首级奉上。”
宁晓蝶点头称是,见要杀人,问道:“可要属下出马?”
齐三公子道:“不用你去,你将魏冉叫来――适才他不是应承得响亮?”
宁晓蝶微微一笑,道:“敢情好,让他也晓得晓得杀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着宁晓蝶便告退了,不多一会,魏冉就进来了,齐三公子已起了身,客客气气请他坐下,慎重其事,魏冉瞧不惯一个黑道枭首这般斯文正经模样,嚷道:“哪里那么多规矩,你有话直说。”
齐晏淡淡一笑,以退为进道:“你头一回杀人,若怕了,还有回旋余地;若应下了,此后可是难以回头了。”
魏冉大咧咧道:“我魏冉难道是那种言而无信的小人?杀人有什么好怕!我应下了就是应下了,你只说有多少酬劳罢?我还等着银子娶老婆呢!”
他总这样痴心不改,桑香无奈笑一笑,齐晏不与他计较,道:“官府新贴的悬赏告示,铁如意的首级值三百两白银,按着魏园规矩,你可得八成,即两百四十两白银。”
魏冉瞪目:“凭什么我去杀人,刀口舔血,生死由命,你却白得六十两?”
齐三公子淡淡一笑,道:“既是规矩,自是定约,只须遵从,无须多问。”
魏冉生来反骨,不服道:“原来这魏园和妓院也没两样,下等人卖的都是辛苦血汗,上等人捞的都是流水白银!”
此话一出,齐晏脸上薄怒,冷声道:“我看魏兄平素胡搅蛮缠,竟以为你是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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