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之事可有许多玄妙之处,就像那世上忸怩女子,要时偏说不要,想时偏说不想。欲拒还迎、欲说还休的,大有人在呢。”阮娘一个女杀手,对这风月事却颇有心得,桑香听得懵懂,隐约悟道:“你是说齐晏他就如世上忸怩女子一般?”
“啊?”阮娘瞧了瞧四下,忙捂着桑香的嘴道:“姑奶奶,你晓得就好,何必说出口来呢,万一被他听见,我可就真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桑香不由扑哧一笑,阮娘当真是个妙人,亦是个好人,桑香默了声响,同阮娘一过往其住处去了。
阮娘住在冷橘园,园前常种橘树,此值冬日,雪覆绿叶,冻果挂枝,别有些清雅况味,桑香渐觉得魏园中人虽是干的杀手行当,却皆是有血有肉、知情识趣之人,与江湖外流言大相径庭。
橘园内不过三厢精舍,舍上置一副联,道:“深固难徙,廓其无求兮;苏世独立,横而不流兮。”
一入杀手行当,终生难徙,独立无求,难入世流,只好隐居于此深山好林,刻意经营出桃花源般的世外庭院,不过为共取一暖、共安一世罢了。
桑香渐渐心折,愈发通晓这其中滋味,阮娘领她住进西厢,只嘱咐道:“你就在这歇息着,什么常备的东西,我都会给你送来,不可乱走。”
桑香瞧着这房内布置,软榻锦床,妆台三鸟六缠枝宝相花铜镜,各色胭脂水粉齐备,屋当中置镂空青瓷矮炉,既生暖、又生烟,墙上所挂是石榴眠雪好图,案上所摆是青釉刻花长颈瓶,插一枝白梅,用心布置,情怀温脉,说不上来的舒适闲散。
桑香心上偏倚不定,对阮娘的话自是愿意信的,可却又不敢一味信了,万一落空,岂不痛上加痛?不过她自然是哪儿也不想去的,于是脱鞋躺上床去――胡思乱想不如沉睡不醒,任梦中解脱清醒的苦痛呢。
阮娘瞧她这样,也不多与她罗嗦了,只道:
“放心好了,等这两日我先瞧瞧三公子的心意,若有好转,他大后日生辰宴上,你便去练上一曲刀舞博他的欢喜,保你水到渠成。”
桑香却听阮娘说得像没事人一般,只挽着她的袖子,道:“你同我说说,那个谢阿弱是什么人?”
阮娘见她躺在床上,瑟缩心伤模样,楚楚可怜的,却突而问起谢阿弱来,不由安抚道:“你问这个做什么,谢阿弱毕竟死了,只有你活着,你还怕什么?”
桑香沉吟不语,看一眼阮娘的神色,她脸上说起谢阿弱,口吻并不见得多快活,桑香早看出她对齐晏的心思,不由道:“那你呢?你又怎么办?”
阮娘一顿,淡淡然笑道:“我早过惯了这冷清日子,更何况这魏园里不缺男人,一个一个都很精壮,都很合我口味!等我阮娘哪日真想嫁人,还不是指谁来谁?”
桑香听她说得轻松自如,不禁报以一笑,却并非是桑香不通晓男女之事求不得的苦楚,而是她晓得多说无益,若姻缘那般易定,那世上月老庙的香火又怎么会鼎盛不衰、人来人往呢?
却说那厢兰若阁、东暖阁中,芊儿通禀了,进了阁内,齐三公子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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