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眼前的光儿晃了晃,不懂得的人还以为只是风吹过!
我自问未必打得过他,怕他瞧见我,就一直仆在地上没敢起来。直到人都走远了,我才摸索过去了,我听见他拿匕首割断了那疯妇的救命声儿,我就一直躲在暗角里,他一直不肯走,隔得远我也听不见他在做什么?我怕他发现我,就一直和他耗着,没想到你就来了。”
魏冉想起自己看见的情形,仔细同桑香道:“我看见他好像在那尸体上找什么东西,不知是什么宝贝呢,竟然要人命!”
桑香想起魏冉刚才一而再地轻薄她,甚至连有人死了还不忘对她动手动脚,不由冷笑道:
“哪里是什么宝贝,兴许是春宫图呢!”
魏冉被她揶揄了非但没脸红,反而愈发喜滋滋地起身,在房里点亮了几根红烛,照得像洞房花烛红帐子般,他翻出怀里的《李氏高丽春宫图》,坐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
桑香听见他翻书页还有倒吸气的声儿,猜到他兴许正在看新买的下流玩意呢,不由红了脸骂道:“魏冉你要看脏东西给我滚远些!”
魏冉却啧啧道:“桑香你眼瞎了真可惜,这画得可真好呀,我跟你说说这一幅,红梅枝畔、水仙花底,这个女子伏在矮栏上,那男子跨坐在她碧色大褶裙下,虽然看不见这娘们受用不受用,可是好东西就该美在怀想中,你说是不是桑香?”
桑香晓得他要是无赖起来,跟他计较就没完没了,只好掀了帐子,上了床躺着,背朝着魏冉,冷冷道:
“总之你敢靠近我半步,我就把你狗腿给一寸一寸打折了!保管你那贱骨头都是碎得四分五裂的!”
魏冉虽然真怕桑香说到做到,但她只说不能爬上床,没说不能念春宫图呀,魏冉抹着唾沫又翻了几页,兴致更浓道:
“这页更好,幕天席地的,老松柏粗枝上,桃花枝都开了,这男的枕着手臂躺着,另一只手拽着了那女的裙角,看来是要留她呢,谁说要真刀真枪的,这画妙在意境呀!一般人还不识货哩,幸好这册子落在我慧眼识珠的魏冉手上!”
桑香晓得她除非割了他的舌头,否则他一定会说到尽兴为止,但幸而这魏冉虽然下流,但下流中还通一点风/月中的道理,也不知是从何处修来的。
魏冉愈看兴致愈浓,最后居然拍腿叫好起来,快活道:“这幅更妙啊,画里一男一女的缠抱在通廊子底下,女的大紫裙子褪得老低,可惜被那男的遮住了,全靠这两个的眼神,一个回头一个抬头,勾搭得厉害呢!最妙还有廊外月洞门那偷看的小厮,那副痴醉的模样,就可想见这当中多么的风/月无边了。”
魏冉说得大声,好像故意要启蒙桑香来着,谁料到帐子底已传来她缓而轻的呼吸声,她竟睡着了!半点也不体谅他念得口水都干了!魏冉气得牙痒痒的,最后也没法子,只好也松了衣裳睡在了地上,睡前还不忘喃喃道:“幸好这天字房地上铺了毯子,不然可要冻死大爷哩!大爷可还没成亲呢,怎么能被冻死呢?”
帐子底桑香听见魏冉这没完没了的动静,也忍不住嘴角一勾,但却不敢再理会他,渐渐也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