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问倒还罢了,京畿道主管钱粮税赋的转运使衙门还按照原来的钱粮税额向荥阳县衙门派钱粮税赋,这让郭松到什么地方去征收那些缺额?那些饥民吃喝都没有着落,还要向他们征税派粮,不是要逼他们造反吗?假如他们真的反了,虽然人数不多,但是也会惊动朝廷,到时候这个逼反饥民的罪责谁来承担?郭松每日愁眉苦脸可不单单是因为他家里有个无法管教的小魔王,还有相当一部分原因是被京畿道转运使衙门的钱粮税赋任务给逼的。
江逐流道:“郭大哥,既然如此,那些所缺钱粮地数额你是怎么完成的?”
“怎么完成?”郭松苦笑道:“借呗!我只能向县境内富裕商户和财主借款借粮,并许以他们较高的利息,不管怎么说,先把转运使衙门征稽的钱粮税赋交上去再说。
”
“那这些所借款项和粮食郭大哥打算怎么归还?”江逐流皱眉问道。
“唉!”郭松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摇头道:“不知道!有很多富户因为我借的太多而且从不归还,就拒绝再借给我了。 而且经常有人来衙门里向我讨要账款。
我被他们逼迫地无奈的情况下只好先寅吃卯粮。 预先向一部分商户农户征收下一年的粮款,然后归还所借的粮款。
不瞒县丞大人说,现在是天圣六年,可是我连天圣十年地粮款都征收过了。 ”
“郭大哥,那些商户会同意你提前征收吗?”
郭松叹气道:“他们当然不会同意了。 但是我会以减免部分钱粮数额作为条件,有些人贪图便宜,便会同意提前缴纳。 ”
江逐流点了点头,情况还真是复杂。 无论是案件官司还是民生民计,荥阳县没有一处让他感到轻松地地方。
“好!郭大哥且莫担心!”江逐流伸手拍了拍郭松的肩膀道:“小弟既然已经到了荥阳县,一定会想办法帮助郭大哥解决这些问题地。 ”
郭松赧然地对江逐流说道:“县丞大人,属下无能,连累了县丞大人。 ”
江逐流摇头道:“哎!郭大哥说得是哪里话来?这些情况属于是三分天灾七分人祸,岂能让郭大哥担这个责任?要怪也只能怪上头那些腐败无能的官员了。 ”
说道这里,江逐流站起来道:“郭大哥,走,你带我到黄河南岸去,小弟要看看那五万多亩盐碱地究竟是什么样子。 ”
郭松迟疑了一下说道:“县丞大人,你稍等,我去让张保多带几个弟兄,一道到那里去吧。 ”
江逐流道:“不用。 张保还要安排明日的官司事宜,就你我二人就行。 ”
郭松坚持道:“县丞大人,为了你的安全着想,还是叫上张保吧,那一带饥民出没,不怎么太平,我们还是小心为妙。 ”
江逐流无奈,只好由着郭松。
这边张保听说江逐流要去黄河南岸查看,顿时如临大敌,立刻叫上十个衙役,又在县城附近乡镇喊来二十个乡勇,一行人这才把江逐流护在中间,向黄河南岸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