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渐渐睡得熟了,幔帐下的欧阳克混沌的神智却变得清晰起来。他现在全身上下无一处不带伤,脸上肿胀麻木,被井水浇过的身体,已冷得僵硬,四肢被缚,刚才还疼得很,这时却几乎感觉不到自己的手脚存在了。
但比疼痛更加鲜明的,是欧阳克心里的无力感,不是愤怒不是恐惧,而是无力。
欧阳克有滔天的权势富贵,有一个天神般受到所有人敬畏的叔父,他自己文采风流相貌英俊,若是不跟他叔父比,那么连武功也是十分高强的,向来横行西域未遇半点挫折。可是权势富贵被陆锦无视,叔父远在千里之外,文采相貌与此时无益,武功……他此刻余毒作祟,又哪里使得出半分武功。
不只是衣物,欧阳克以往为止自豪和骄傲的所有东西都已被陆锦剥去,他半身□着躺在幔帐下,在极度安静的深夜中,感到彻骨的孤单和无力,就像是一条砧板上的鱼面对着持刀的厨师一样。
像每一条鱼一样,他一边侧耳听着陆锦若有若无的呼吸声,就像是一条砧板上的鱼在细心观察着厨师的一举一动,希望能从中看到决定自己命运的蛛丝马迹,一边发誓,若我今日不死,他日定叫此人死无葬身之地。
天地之大,似乎都浓缩成了他所处的这一个小角落,世间万物,似乎只有他和那个恶女的存在。
黎明过去,天色大亮,空气渐渐变得温暖,热量温暖了欧阳克的身体,却模糊了他的神志,欧阳克半昏半醒间,觉得皮肤火烫,血肉中却渐渐冰凉,心中只剩下了一个念头,我必杀此人。
陆锦一觉醒来,已经过午,先到欧阳克跟前探看,见他皮肤发红气若游丝,便切了小半颗九花玉露丸给他。
去外面打水洗漱后,又觉得昨日杀人不免身上染血,衣服也就算了,反正没得换,发上血污却难以容忍,又找出欧阳克姬妾房间内的牙梳发带,洗了头发让太阳晒得半干了才回到房间。
这时再看欧阳克气息渐渐安稳,又不免觉得遗憾。
陆锦并不是什么机智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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