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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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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坐回座位上,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陆行空也不好继续说什么,只得带陆冠英下去解衣查看伤处。

    陆乘风与陆行空不同,虽然二人看来一般文弱,他却是货真价实的武林豪强。在陆乘风看来,流血流汗不流泪,刀剑加身而面不改色,这种态度才称得上是男儿本色。至于比武受伤,只要对方不是故意下黑手,那受着就是,谁让你技不如人呢。因此他半分也不觉得陆冠英受的那点小伤算回事儿,只是陆行空重视,他也不扫其面子就是。

    陆乘风更在意的是,陆锦刚才那一撞,竟似是虚招,只是陆冠英没躲过,她才干脆化虚为实假戏真做,连后招也省了。只是无论虚招实招,陆锦刚才露出来的几招可和韦陀剑法没有半点联系。这时陆冠英不在,他便令众庄丁退下,说,“锦儿,来,我与你试试。”

    陆锦知道陆乘风幼从名师,武功不弱,因此半点欺负残疾人的自觉都没有,听了这话,站起来上前几步,劈面就是一剑。陆乘风坐在椅子上下半身不动,上半身左摇右摆,不时一指点在陆锦剑尖上,就令她木剑歪斜,整招都被破去。但见陆锦木剑飞刺,不离陆乘风头脸要害,但始终挨不着他半点。

    陆锦历来听人称赞自己天分,也为自己的剑法而自得,这时眼看二十多招过去,竟连陆乘风头发丝都挨不着,也不由得佩服他果然不愧为桃花岛门人,武功确实高强。

    她却不知,陆乘风也在暗暗惊讶,他双腿残废但上身功夫从未放下,本来打算只是躲闪看清陆锦剑法路数,没想到竟被逼的需要不时出手点开她木剑,才能保全面子。更令陆乘风吃惊的,却是陆锦这套剑法,从头到尾无一守招,招招狠毒,剑尖所指,俱是致命要害,若是分刺肩头手腕胸腹,则都只是虚招罢了,最后的目的,一定仍是那些要命的地方。

    陆乘风越打越心惊,正要喝问她这样一套毒辣的剑法从哪里学来时,陆锦却先收剑跳开,一边喘气一边说,“不打了……累死我了……”

    这才二十几招,怎么累成这个样子?陆乘风第一次无比深切的体会到,陆锦的身体对她的武功影响多么巨大,他失望的摇头,“你的身体怎么还这么差,不是说好多了?”

    陆锦却说,“现在已经……比以前、强多了……”她从案几上端起杯茶水灌了,停了片刻,这才觉得好些。“我从前哪有这么好的体力。”

    陆乘风暗叹一声,问她时和颜悦色多了,“你这套剑法哪里学来的?虬木禅师可不会这样的旁门剑法。”

    陆锦说,“怎么是旁门剑法,这就是师父教的。”她自觉这套剑法全从韦陀剑法里化出,从头看到尾,无一处不能在韦陀剑法里找到原形,说起来自然理直气壮心安理得。

    陆乘风见她表情不似作伪,心想这个女儿虽然性情恶劣,但年纪尚小,又哪里有这么深沉的心机说谎,只怕说的是真话。虬木是江湖上成名多年的高手,本来有妻有子,后来突然出家不履江湖,谁也不知为了什么。虽然人人皆知他早年以指掌功夫成名,但这些年潜思剑法也未可知,只是这剑法太毒辣了些――但这些毕竟都是别派秘辛,他却不方便探问了。

    陆乘风心道陆锦性格本就乖戾,再学了这样狠毒的剑法,将来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的人,便说,“这套剑法虽然称得上精妙,但却太走极端,要知刚极易折的道理。你若要练习,还是韦陀剑光明宏大的路数更适合你。”

    陆锦对光明宏大云云不当一回事,但“刚极易折”四个字却让她霎时间想到,昙花若真如此决绝,早早同玉帝玉石俱焚不是更痛快,这每年一次的开花,何尝不是对她自己的长久折磨,她苦苦忍耐,只怕终究还是为了见韦陀。

    陆锦想到这里,觉得陆乘风说得有理,便恭恭敬敬执剑行礼称是,反而把陆乘风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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