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才是藏在只有一纸之隔物质之下的一切,那些作为人的表象只不过是某种苟延残喘的不甘。
没人知道,此刻的馆长的心理到底是什么心情。
但是,周围的世界却充分说明了这位老人的脑中世界。
漆黑的、赤红的、阴绿的,无数的色彩,像是腾起的烟,像是飞翔的彩虹,像是狂奔的野兽,在空气中疯狂逃逸。
院长的血肉,此刻像是有了自己的想法,叽叽喳喳的吵闹起来。
“哈哈哈,快来快来,我们可以玩儿了。”
“不要,我不想动。”
“那根肠子,你不要再爬了,快过来跟我们一起玩儿吧。”
若不是场面太过血腥崩溃,只听那些声音的话,恐怕会让人以为这里是一群孩童的游乐场吧。
馆长的手和肝脏组合在一起,不断的在馆长的静默思考的颅骨上打磨自己。
他的肠子缠绕着脊椎,就像是一只蛇在贪婪的猎食,张开肠道,便开始吞咽脊骨,将之慢慢包裹,却被那些尖锐的骨骼刺破,流出难以形容的脓。
那些物质,在重组。
连带着馆长被破碎的一切,重组。
疯狂,像是最致命的,超越了污染这个词语能形容的一切概念,飞快蔓延,侵蚀。
房间,在崩塌。
因为组成房间的所有物物质,它们也都疯了。
砖块和地板自相残杀,床和幔拥抱繁衍,茶杯和茶壶谈天说地。
一切都疯了。
波尔,那两个随侍,他们都在逃。
不敢回看一眼。
但是,这个已经疯掉的世界,却看向了他们三人。
这个疯掉的世界,能够看到!
于是,三人心中,轰的一声理性炸开。
没有任何一个念头可以重聚,没有一个思考可以到达彼岸,只剩下最单纯的,受制于肉体和灵性的本能。
只需要十几秒,甚至更短。
他们就会变成这个疯癫世界的俘虏,在它的注视下,同归终焉。
这时,秘仪终于启动完成。
那些炫目的光就像是找到了天敌,如同海浪般汹涌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