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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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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一切都是欺骗,就回到最开始的地方。

    *

    在法医的眼里,很多东西都是证据。

    一个人,把自己活活撑死,尸体冷冻在殡仪馆的太平间,抽屉上写着:无名氏。

    他来,或者他走,都无人关注。

    除非,他还有存在的意义。

    等到有一天,一个叫岳桑的女人发现了他。

    *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现在这里还有很多生意要交接,我没法脱身,我身后还有很多人,如果我耽误了上家散货,那出问题的就会是我,你给我一点时间,等我能结束了,我们一起移民去新西兰,我再也不沾这些,我们开开心心的生活,好不好?”宁慈心在车后座上,伸手拉住詹子平的手。

    车子还在疾驰。

    c城将要告别,宁慈心却忽然跟司机改了地址,不去机场,转而去机场附近郊区的一个仓库。

    “你到底还是要沾这些。”詹子平似有怒意,冷声。

    可其实,这种圈子踏进去再出来就难了,根本也是意料之中。

    “你也知道我在c城投了不少,我回k市之前,c市的投入总要收回来,你不喜欢这些我知道,c市就最后一次了,以后我再也不踏足c市好不好?你别生气,u盘你拿好,待会儿做完这一笔,得更新一下数据。”宁慈心好声好气的哄。

    车子一路开到仓库门口,冯博的车子已经在里面等着,冯博面色不善的盯着詹子平,宁慈心挽住詹子平,带詹子平往里面走。

    仓库里,已经有人等着,宁慈心过去跟对方握手,彼此都是微笑。

    “谢谢隆哥,希望我们合作愉快。”宁慈心说。

    点钱,验货。

    冯博拿着箱子,打开,摆着一排排整齐的小塑料袋,里面装着白色的粉末。

    詹子平在一边冷眼看着。

    有人过来验货,略一点头,旁边被称为隆哥的人笑容更大。

    “现在这些不行了,年轻人不玩这些,得新鲜的才好,你们那边渠道没有优势,我这里很缺,你想想办法,价格好谈。”隆哥说。

    “明白,我们也在开拓,得跟得上市场才能有活路,您放心,我们也有货,这是初次合作,以后自然是……”宁慈心笑容灿烂:“冯博,后续你来谈。”

    一切根本不可能停止。

    欲望无法停止,罪恶就无法停止。

    当你习惯了拥有一切,你就只能去拥有更多,不然你就只会觉得自己一无所有。

    “好,痛快。”隆哥心情大好。

    外面却有响动。

    狗叫起来。

    都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每个人脸上表情都是一凝,两边飞快的分开,互相拔出枪来对着对面。

    “隆哥,我没有,你们……”宁慈心脸上也是紧张的表情,扬声。

    隆哥一脸警惕,外面响动却更大,两边人马都各自撤到遮挡物之后,却忽然一声枪响,隆哥应声倒地,头上一点红心。

    “有狙击手!”不知道谁喊了一句。

    宁慈心本来拉着詹子平躲在一个架子后面,跟其他人分开,听见那一声,蓦的扭头看旁边的詹子平。

    如果有狙击手,那么一切只有一个可能性。

    这里是c城,只有警方有可能有狙击手。

    詹子平对上宁慈心的目光,一点不避。

    “我把命,都交在你手上,只要你说一句,你说一句不是你,我就相信你。”宁慈心紧紧拽住詹子平的手,手都忍不住轻颤。

    詹子平一言不发。

    宁慈心一点点冷笑出来,真正的笑出来,伸手拔枪,枪还没举起手腕便被詹子平扣住,枪掉落在地。

    詹子平扣住宁慈心的手腕,力量悬殊,宁慈心的手便动弹不得。

    宁慈心盯着詹子平,外面响动更近,似有人已经冲进来,枪声响起,交错而来。

    “你根本没爱过我对不对?你从头到尾都是为了接近我,跟你当年接近我哥哥一样,你只为了把我们一网打尽,你一只在演戏,你不爱我,你还让我以为有希望,是不是?”宁慈心一个字一个字的问。

    “我从没让你有过希望,从来没有。”詹子平冷声。

    “你明知道我爱你!我爱你爱到什么都可以!你说一句,我可以为你把天上的月亮都摘下来,我用全部的心思对你,我从十几岁起就用全部的心思对你一个人,我爱你我拼的什么都可以不顾,我这样对你,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宁慈心眼泪都要落下。

    她将全部都倾注下去,承受不起失败。

    “我更知道,你根本不会收手,你已经疯了。”詹子平说。

    宁慈心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不敢相信他的冷漠和无情:“你还记不记得,你欠了我多少?我连我几个哥哥的命都赔给你了,只要你爱我,我什么都不追究,你要我做的我都做了,我是疯,可我是因为你才疯了!”

    “我是欠了你,我替你挡了枪,当作还给你。”詹子平说。

    “没法当作!是你欠我的!你欠我的你听见没有!”宁慈心压抑不住的歇斯底里起来,想到什么,抬头盯着詹子平:“你一直在等是不是?你想抓的也不是我,你是想把我这条线全都撬起,你拿了u盘底气足了,才敢这样跟我说话,才敢收尾!你利用我!”

    詹子平没有回答,宁慈心却先说了。

    “让你失望了,u盘是假的,你什么都没得到,待会儿自然有人把事情扛下来,我一个女孩子,二十出头,我是被胁迫来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没人能拿我怎么样!就跟当年一样,我什么都不知道。”宁慈心盯着詹子平:“等我出去,那个岳桑,你的心头好,绝不会好过,我要她血债血偿!”

    “我知道。”詹子平回。

    “知道什么?”宁慈心一愣。

    “你从来不会记账,别人会,你却不需要,你从小就博闻强记,你什么都记得住,你更不相信任何人,又怎么会忽然给我一个被你视作命脉的u盘,我知道u盘是假的,可我不能再等了。”詹子平一字字说。

    外面混乱成一团,四下乱响。

    不能再等?

    宁慈心看一眼外面,恨的咬牙切齿:“你怕那个女人离开你去跟别的人在一起是不是?她早就跟了,她跟江南一起不光一个晚上,她早就不是跟你一个人,你还想着她!就算你现在立刻回去,她也不会跟你在一起!她那样没心没肺的女人,跟谁都一样可以生活,根本不用你。”

    “我会去追回她。”詹子平淡声。

    “追回?”宁慈心冷声:“你知道她在哪里吗?你就去追!等你们都有命活过今天再说!”

    冯博两步从旁边一个掩体跳出来,强扣了詹子平的胳膊,詹子平猝不及防,往后退却,冯博仗着身强体健毫不示弱,两边厮打起来,宁慈心见机往后跑去。

    外面人越来越近,冯博一脚别开詹子平,扭头急匆匆向仓库后面撤,詹子平快步追上,冯博从旁边倒下的人手里拽了枪,詹子平一脚踢在他手上,枪跌落在地,詹子平上前一步翻滚抢了,其身抬手指着冯博的头,冯博一下子定住,不敢再动。

    “詹子平!”宁慈心尖锐的声音响起。

    詹子平扭头去看,宁慈心打开旁边的一个箱子,从里面拽出一个捆着的人来,宁慈心上前去一把拽住那人的头发把她头拎的抬起。

    却正是岳桑。

    岳桑满脸都是血污,不知道受了多少苦,也不知道在那个不起眼的箱子里塞了多久。

    “你放开她!”詹子平脱口而出。

    下意识的,看见岳桑,他的心都跟着揪紧。

    宁慈心好像发了疯一样的,看着詹子平,又看在她手里奄奄一息的岳桑:“你就这么在乎她!为了他!你不要我!我把真心给你,可你为了她不要我!我留着她在这里,我拿u盘给你,我做梦都在想如果你不背叛我,我一定放下所有戒心跟你在一起,可你呢?你竟然选了她!”

    “放了她!”詹子平不回答,只拿枪指着冯博的头。

    宁慈心却笑起来,笑的凄凉:“一命抵一命?那又怎么了?我杀你最爱的女人,你杀我一个下属,我赚了啊!下属还有很多,这个岳桑你还有几个?”

    冯博望着宁慈心,眼底说不清道不明的光。

    下属还有很多,可他是一路跟着宁慈心刀口舔血出来的人,这样多年,他在宁慈心身边当宁慈心的左膀右臂,他一直屈居宁慈心之下,一直这样看着她,看着她胡闹。

    到头来,只有一个下属的头衔。

    “放了岳桑!”詹子平看着岳桑,岳桑虚弱的抬起头,也看过来。

    人还活着,只是不知道能撑多久。

    枪声却又响起,左右有人倒下,宁慈心被迫松了岳桑,弯腰弓身去旁边躲避。

    岳桑倒在地上,身上一点力气也无,睁着眼看着眼前不远处站着的詹子平,虚弱的动了动唇,可毕竟动弹不得,只能这样望着他。

    冯博见状,趁着詹子平分神,一脚踢在詹子平的胳膊上,回身错开詹子平的手,夺枪,枪跌落在地,被詹子平一脚踢开,冯博也不恋战,自己飞快的往宁慈心身边过去,拽着宁慈心就要去找掩体。

    宁慈心却甩开他,两步跑去捡起了枪,举起来,正对着詹子平,大喊:“詹子平!”

    詹子平正要往岳桑身边过去,听见宁慈心叫,扭头看见宁慈心握着枪指着他,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他的身体。

    “你跟我走!不然我杀了你!”宁慈心大声。

    已经是近乎疯癫的语言,这个时候,她还想着能不能有那么一点可能性,她能拉回詹子平。

    “你疯了!你现在跟我从后门走,我们还可能脱身!你先跟我走!听见没有!”冯博先一步过去要拽宁慈心一起走。

    后门有点动静都没有,也有车子停着,如果立刻走,真的有可能成功逃脱,只要逃出去,一切就能从长计议,一切还有希望。

    他们只要逃出去,就还可能回k城,如鱼入海,一切都可期。

    可如果现在宁慈心昏了头,耽误在这里,他们就真的没有出头之日了……

    “你放开我!听见没有!立刻放开!”宁慈心回头,枪指着冯博。

    果然……

    冯博一动不敢动,整个人定住,退开两步,他太懂宁慈心,宁慈心是一个偏执的人,决定的事情十头牛也拉不回,这种时候什么都做得出。

    宁慈心眼底都是锋利的神色,扭头去看詹子平,退开两步避开冯博,枪转过来指着詹子平,顿了顿又指向岳桑:“詹子平!你要么跟我走,要么我杀了她!你直到我,我总不会让你们在一起,我得不到的,我宁可毁了,谁也别想得到!”

    詹子平顿了一下,走到了岳桑和宁慈心之间,用身体挡在宁慈心和岳桑之间。

    詹子平看一眼宁慈心,转身一步步走向岳桑。

    纵然是宁慈心再如何,想要越过詹子平的身体去直接打中岳桑也是不可能。

    “你!”宁慈心左手握紧,右手因为愤怒不住的颤抖,气的咬牙切齿:“詹子平!我杀了你!”

    詹子平却是丝毫不为所动,好像没听见一般。

    宁慈心猛的扣动板机,枪声响起,整个空间仿佛都静止下来。

    詹子平脚边的地上尘土飞溅而起,是宁慈心开枪打在詹子平脚边。

    “你停下!听见没有!你停下!你是我的,你跟我走!”宁慈心大声喊道,声音嘶哑。

    詹子平的脚步只是顿了顿,便又向着岳桑过去。

    宁慈心眼底流出泪来,看着这个她爱了许多许多年的男人,现在背向着她,走向另一个女人,她挽回过,用尽手段拉拢过,可这个男人再也不会回头,她这样威胁他,用命威胁他,可他也不会多看她一眼。

    曾经为了她挡枪的男人,现在被她用枪指着走向另一个女人。

    她曾为了这个男人可以牺牲一切,哪怕是性命,可现在,她要亲手杀了他。

    杀了一个自己爱的男人,狠心如她,竟然也下不了手。

    可看着他走向别人,她的心疼的要撕裂了,如果不能得到,那是不是要毁掉?

    这个男人,不过是仗着她爱他,就敢如此。

    “詹子平!”宁慈心大声,歇斯底里。

    詹子平已经走到了岳桑身边,听见后面宁慈心疯狂的叫声,脚步略顿了一下,没有回头,只蹲身下来,护住岳桑,看着岳桑,低声一字字:“没事了,我在这里。”

    岳桑此刻虚弱无力,只看着詹子平,她听得到也看得到,知道现在是什么样的危险的境况,听见詹子平说话,急忙用最后一点力气,唇微动:“你快走,你走……”

    詹子平弯腰抱起她:“你闭上眼,一会儿就好。”

    岳桑眼底也有泪流出来,周围又有混乱的声音,可她只看得见詹子平一个人,只看得见詹子平的眉眼,他眼底映着她的脸孔,她所怀疑的一切,都没了根据。

    便是真的有一个人,愿意在生死之间,选择了她。

    从前岳桑所不能理解的感情,现在真真实实的在她的面前,她才知道,原她只愿他快些走,别管她,只要他能好好的,她自己怎么样她竟然都不在乎了。

    她从来没那么相信爱情的一个人,却原来看重他超过自己的性命。

    他跟她说要她闭眼,就像从前的每一次,可她不肯也不敢,她怕她再也看不到他,她从来在平静的都市里,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凶险,她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只知道要跟他在一起,要多看他一眼。

    枪声响起,岳桑眼睁睁看着詹子平缓缓的缓缓的跪地,詹子平手还勉力撑着她一些,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将她放在地上。

    外面人已经冲进来,宁慈心不甘的扔了枪,呆呆的站着。

    岳桑泪眼模糊焦急的叫:“詹子平!詹子平……”

    却说不出更多的话,眼睁睁看着他仿佛是虚弱极了,看她的目光带着温存,仿佛是融化了的春水,他一点一点的看她,好像要把她全部看在眼里。

    “没事了,至少你没事了。”詹子平低声开口:“对不起,一直把你拖进来,你没事就好,只要你没事。”

    “我不要你救,我要你活着,我要你赔我损失,我要你下半辈子都陪着我补偿我,我不用你救,我要的是你……”岳桑拼尽全力,然而太虚弱,这声音出口,也都是细细呢喃。

    詹子平都听在耳里,唇角划出一个虚弱的笑容,低声:“好啊,好,求之不得。”

    一句“求之不得”,却让岳桑眼泪崩塌。

    她是他的求之不得,是他拼却性命也要护着的人,她现在只想要曾经的岁月静好,曾经的平静生活,只要跟詹子平在一起,再平淡的生活都有幸福的味道,有笑容,有开心,有快乐,她那些麻木的日子,因为有这样一个人,变得那样明媚。

    她是何其有幸,当真遇到了他。

    可詹子平的身上,有血渗出来,大片大片的,从衬衫后渗透出来,鲜红刺目。

    在最后的时刻,响起的那一枪,宁慈心还是开枪了,打在詹子平的身上。

    爱的背面,是毁灭。

    宁慈心最后还是彻底要毁掉一切。

    詹子平俯身下来,吻在岳桑的额头,低声:“从此之后,你就安全了。”

    岳桑哭的不能自已,心疼到了极致,如果宁慈心逃了,她岳桑不过是一个普通城市的普通人,斗不过宁慈心,以后也不得安宁,可如今宁慈心开了枪,就是真正的袭警,一定逃不出法网,她就安全了。

    可这样安全的代价,如果是詹子平,她宁愿不要。

    “你怎么这么傻,我要你,我要你……”岳桑哭道。

    旁边终于是有人过来。

    “有人受伤了,救人,救护队过来!”旁边冲进来的特警跟对讲机说。

    “清理现场,救人。”

    “背部中弹,枪伤,叫救护车,立刻叫救护车……”

    ……

    有人将詹子平架着放在一边,岳桑眼睁睁看着詹子平虚弱的靠在旁边的麻袋上面,身上中枪的位置血蔓延出来,她从来都知道枪伤没有小伤,看着詹子平,詹子平看着她,唇角最后一抹笑容,缓缓的缓缓的闭上眼。

    “詹子平!”岳桑大叫,可声音真的出口,虚弱不已。

    她拼力想向着詹子平过去,可被人生生抬开,送上了担架。

    她看见宁慈心呆呆的站在一边,跟冯博站在一起。

    “我们是来救你的,保持安静,保持镇定,很快送你到医院。”旁边的人说。

    可她哪里肯,她自己清楚自己根本没什么大事,撑着说:“救他!他受伤了,救他!”

    “冷静,保持冷静,很快送你去医院。”旁边救援的人说,又跟对讲机说了些什么。

    可她要的不是送她去医院,她只想要詹子平平安无事。

    岳桑挣扎着要从担架下来,看见那边詹子平被人抬上另一个担架,詹子平的手从担架上垂下来,满是血污。

    “都会送院,保持呼吸,别激动,保持冷静。”旁边救护的人机械的重复这几句。

    岳桑被担架抬走,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旁边的詹子平,紧紧盯着,直到上了救护车,彻底看不见。

    旁边有护士低声安抚:“休息一下,这个是镇定剂,你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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