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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爱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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驶吧,我来开车,您放心,我也是五年驾龄,肯定没问题。”

    岳桑的手都握在自己车子驾驶座的门把手上了,听他说才想起来,开了车门回头笑看小赵:“你还挺有心啊,我车技本来就不行,再开车可能我们都得交代了,你开吧,我副驾驶眯一会儿。”

    小赵摸着后脑勺一笑:“是我们岳总魅力大,刚您在前面走,我不是后面追呢么,您的前男友,说是刚好撞上了,要我看,就是他堵着等着我呢,可能是怕您脾气大,所以就跟我说了,让我开车,这样安全点,真挺帅一个大帅哥,岳总您真就不要了啊?我看挺好的啊。”

    岳桑不语,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停了一停,抬头去看二楼的一间办公室。

    白天,从外面看一点也看不出任何,可她感觉有人站在那里。

    她不知道到底为什么,她今天觉得一切根本不可能,可分手是实实在在的,是他亲口说的,她挽留了,真真切切的挽留了,是他狠心的拒绝的,虽然他还回来求了,可一切不是说求了之后就能回到原点。

    她有时候很脆弱,很相信破镜难圆,她心里有个痕迹的时候,就是有个痕迹,修补不好的。

    她跟自己说过不能停留的时候,就算是心想停留,她也会继续往前走,她知道什么是对,什么虽然甜可是是错的,她人生就只有这么仅有的一点优点,就是理智永远在线。

    吃回头草这种事,心再疼,也不能。

    真正两个人在一起互相信任,互相付出,两颗心聚在一处不分离的那种爱情,岳桑觉得自己可能没运气遇到了。

    曾有一个人,让她有了这样的勇气,以为自己可以有这种幸运,可那个人亲自推开了她。

    曾经有多甜,被推开的时候就有多疼,不需要露出来给别人看,只要自己知道就够了。

    *

    看她抬头看向这个方向,他就知道她已经知道了。

    很多事,本来也没想瞒着她。

    寻常的会议,她忽然出现在会议室里,满室似乎都暗淡下去,他不去看她,面目平平,继续跟其他人说话,可是满心满眼就全是她。

    全都是她。

    她跟老岩说话,她跟旁边的小赵说话,她目光一丝一毫都没有看向他,他全都看得到。

    他收拾东西离开,从她身边过去,她恍若未觉。

    詹子平觉得,她放下的实在太快了。

    也可能,拾起了另一端感情的时候,前一段就很容易放下,她如今跟江南在一起,他这个叫做詹子平的人,就彻底是一个多余的摆设,从眼前走过也是多余,不如空气。

    詹子平好看的眉头在阳光之下,脸上一半阳光一半阴影。

    眼看着,楼下那个女人上了副驾驶,关了车门,车子缓缓的开出院子。

    还有许多事要处理,许多许多,如果还来得及,还可能走到她面前跟她解释一次,说所有的前因后果,只是那时候,她可能都已经不在乎了。

    就如同,她现在就不在乎了。

    “詹老师。”

    齐忆笙轻轻敲了两下办公室的门,没有回应,她就推门进去,看见詹子平站在窗户边上,大约就知道詹子平是在看岳桑的车开走。

    看来老岩其他说的不一定对,可是岳桑甩了詹子平这件事上是真的说对了。

    齐忆笙心中有一小团愤怒的火苗冒出来,手都捏紧了,看詹子平这样寂寥的背影,很想很想上前去抱住他,安抚了他的心,想让他知道,还有人在这里。

    可她只抱着文件进去,放在詹子平桌上,低声:“詹老师,今天的记录我打印出来了,电子版邮箱发给您了。”

    “哦,好。”詹子平回头过来,目光轻轻的从齐忆笙身上瞥过,就落到文件上去。

    “这边是会议记录,已经解决了,最后不是按杀人,是按自杀,死者是为了保险金照顾一家人的生活找人杀她,不过弄成这样,刚刚岳小姐劝他放弃保险金了,好像是保险公司那边出了什么问题,挺可怜的一家人,到底还是死了,三个孩子没了妈妈,可还是一分钱都得不到。”齐忆笙看着詹子平,小声说道。

    “好,我知道了。”詹子平只这样回应。

    似乎就没什么话可以说了,她跟詹子平之间隔得太远,詹子平甚至不是一个爱说话的人,有些不苟言笑,她常常想说点什么,可总是冷场。

    好像岳桑在的时候,不是这样的,那时候詹子平很多话要说的样子。

    好像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事情都交待给岳桑知道,把自己全部都让岳桑清楚的样子,便就是这样,岳桑还是说抛下就抛下了。

    齐忆笙又想一个话题,问:“詹老师为什么要找这五年来全市缉毒的信息啊?好像现在并没有什么这方面的案子。”

    詹子平答:“没什么,你去忙吧。”

    也是很冷淡的回答,又一次斩断了齐忆笙的话茬。

    话已至此,齐忆笙转身往外走,走了两步却又回头,问詹子平:“刚刚岳小姐说结束了过来找您的,怎么走了?”

    詹子平终是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伸手去翻桌上的文件,答说:“可能忘了吧。”

    竟然也都没提及他们分手的事情,可能还想挽回?

    齐忆笙这样想,可岳桑已经说了,说明主动权在岳桑那一边,岳桑很坚决的样子,很可能已经挽回不了了。

    齐忆笙往外走,轻轻关上詹子平办公室的门,又觉得自己无论如何应该做点什么,做点什么让詹子平能看得到她,想了想,去倒了茶水,又过来,轻轻推开办公室的门缝。

    詹子平看旁边的显示器看的入神,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显示器上面的一点,仿佛陷入进去了,齐忆笙离的远,看不分明,又往前面走了两步,才看见显示器上竟然是在回放刚刚审讯室的画面。

    詹子平看着的,便是岳桑。

    小小的,模糊的一团,也足以让他用这样的目光看着。

    想来,下午的时候他就已经在这里看着了吧?现在呢?又是重新看一遍?

    沮丧在齐忆笙的心里蔓延,她端着茶水,静悄悄的转身出去,好似从来没来过。

    *

    回去路上,岳桑打了个电话,给宁慈心,反正还有时间,岳桑直接让小赵开车送她去了宁慈心的别墅。

    上次走的急,很多文件都直接在包里,过去给宁慈心签字就可以。

    宁慈心的佣人来给他们开门,宁慈心也很痛快,岳桑拿出文件,她就签字,也不细看,快速的就签字了。

    岳桑本来想问关于詹子平的话,她疑心自己是听错了,可能真的是张子平?或者是同名不同人,她现在才冷静一点,觉得詹子平不至于如此。

    “对了,还有我男朋友的那份保险,证件我让他拿来了,不过你们来我没准备,他晚点才能回来。”宁慈心去旁边桌子抽屉里拿出来一张身份证。

    岳桑接过了,看一眼,却是一点问题都没有,明明白白的詹子平,还有那张照片,虽然稚嫩一些,可是就是詹子平没错。

    岳桑把身份证握在手里,旁边小赵帮着理文件,看见证件,愣了一下。

    “詹子平?”小赵问。

    岳桑只当作没这回事,小赵也就不好多言。

    宁慈心却靠在沙发里,盯着岳桑,幽幽说:“我那天不知道,我男朋友回来我跟他说了保险的事情,他就问起来了,我说经纪人叫岳桑,他挺尴尬的,让我不要在你这里买了,我才听他说原来他跟你有一段情。不过我们做商人的,最重要就是重诺,虽然你上次挺不职业的忽然跑了,但是我答应了跟你买就是跟你买。”

    岳桑吸一口气,说:“谢谢宁小姐。”

    宁慈心点头:“也没什么,现代人节奏都很快的,谁也不要当回事,我还得感谢你照顾子平呢。”

    岳桑一口气已经到了嗓子眼,生生压下了,开口说:“没事,这没什么。”

    宁慈心却笑起来:“他身材真好,可惜胸前有个疤,那么深,看着有点吓人了。”

    岳桑强压着性子,把手里的文件最快速的写好一份,递给宁慈心:“宁小姐,您在这里签字。”

    宁慈心起身过来,大笔一挥签了,却又笑着问岳桑:“你当初是喜欢他哪儿啊?脸有点冷,不那么爱说话,好像优点也不多,可体能是真的……”

    小赵最尴尬。

    岳桑把第二份文件递给宁慈心:“宁小姐,这里签字,还有这里。”

    宁慈心还要再说,岳桑快速检查了所有文件,站起身:“都签完了,那我不打扰宁小姐了。”

    *

    回去路上,最想说话又不敢说话的就是小赵了。

    有太多八卦想问,可好像哪个都不好问。

    岳桑在副驾驶上闭目养神,弄完这些,忙忙碌碌的一天就又结束了,从半山上开车下来的时候,还看见了晚霞,真的很美。

    “别去公司乱说,要是我能开车,我肯定不让你来的。”快到家楼下,岳桑才叮嘱小赵。

    小赵干干的笑两声,还是发出了今天的第一个疑问:“岳总,你是分手了我知道,可……詹队看起来不是那种人吧?他劈腿劈了个富婆?我总觉得不太像啊。”

    “如果有人给我买3000万的保险,我也愿意劈腿。”岳桑想想下午签字的合同,才又说:“能让人少奋斗一辈子,是你,你愿不愿意?”

    “说实话,那肯定是愿意。”小赵说,顿了一下又说:“可我觉得詹队不是那种愿意的人,拿这份钱,得供着人家富婆吧?得哄着吧?这多累啊,詹队哪像哄着人的人?”

    岳桑总不好说,这个詹队,专长哄人,舌灿莲花,全部是平日里看的正经样子。

    “谁知道呢,可能都不用哄,高冷的也有人喜欢,但是都过去了,就你一个人知道,只要我听到传言,那就是你,我立刻开了你听到没有?”岳桑吓唬人。

    小赵一哆嗦,给岳桑在车位停好车,把文件都收拾好自己带走打车回公司。

    岳桑自己回家,一想到空无一人的屋子,却真的有些不想回去。

    习惯了两个人之后,就再不适应一个人的生活。

    开门的时候,手机响起来,是江南。

    她今天因为要心理医生那边发视频过来,找了江南,现在欠江南一个大人情,真不好不接电话,于是换了一个欢愉的语气:“喂?怎么啦?”

    *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她口头禅是回头请你吃饭,只要欠人人情,都是这句话搪塞。

    梁菡是因为经常厮混在一起,她收入比梁菡高很多,自然就是常常请梁菡吃饭,也算是应了那些人情。

    可除了梁菡之外,基本这句回头请你吃饭就真的只是一句客套的话。

    现在,岳桑坐在日料店里,对面是江南,江南一点不客气的在点菜,岳桑也没料到她接了一个电话就接到了这里,准备被宰。

    江南在电话里说:“你自己答应的要请我吃饭,我现在饿了,我在你家楼下,你在哪里?”

    唯有一点,不用一个人待着,真的是很好的一件事,她不想一个人独处。

    蟹宝焗的很香甜,芝士烤的微焦,岳桑本来是随便吃一口,却忍不住又多吃了两口,然后又点了两个,一堆生鱼片留给江南。

    “好吃吧?我猜你就喜欢。”江南说。

    “你还记得我这个朋友喜欢什么口味,我很欣慰。”岳桑低着头吃蟹宝。

    她真的不知道还能怎么说了,她从来都说的很清楚,她有时候会想,是不是自己应该给江南一个机会才是对的,于情于理,江南对她也足够了,她有什么好不满意?可是于心,她跟江南之间,靠的太近了,近的一点可能性都没有,心都不跳。

    江南伸出去夹菜的筷子停了一下,没再说话。

    一顿饭吃的味同嚼蜡,岳桑结账才发现江南早都付过了,江南送岳桑回家,两个人一直走到楼下,江南再没说什么让人尴尬的话,只说些旁的话题说说笑笑的。

    “这辆车在你楼下见了好几次了。”江南看岳桑楼下一处拐角停着的车子,车里还有人影。

    岳桑也看过去,笑说:“可能是邻居谁家小姑娘的追求者吧,不然还能为什么天天在这里守着。”

    “我也天天守着是不是就好了?”江南问。

    岳桑却看着江南,长吸一口气:“你天天守着我干嘛,我们做朋友已经是最好的了。”

    江南眼底不是没有晦涩,却也又笑笑:“你今天早上给我打电话,我以为万一你是想通了呢,结果你是工作上的事情让我帮忙,我总想着,不能再慢了,再慢一点你又该遇上别的人,我晚上加班也不敢,赶快跑来了。”

    岳桑低声:“对不起你,江南,我们认识那么多年,我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

    “我知道,你上楼吧,我看着你上去就走了。”江南轻描淡写的说。

    岳桑宁可江南毒舌,江南羞辱她两句,也好过他这样温和的模样,那个一贯尖刻的江南呢?

    岳桑上楼,回家,关好门,定了定,才开灯走进客厅里,吴淑梅最近去了台湾旅游,就快回来了,到时候如果被母上大人知道了她跟詹子平分手了,还不知道会是什么场景。

    还要跟母上大人解释,吴淑梅一定是劝和不劝分,还很可能拿着饺子去找詹子平……

    想想这些,忽然觉得自己离真正的安宁还很遥远。

    自己的心还没愈合,又有更多更多的事情要处理。

    岳桑拉开冰箱的门,想要从里面拿一瓶冰矿泉水,打开冰箱看见冰箱里的场景,却让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的冰箱里,很多个饭盒,一格一格的,放着切好的洗好的水果,把冰箱塞的满满当当,底下有一层都是矿泉水,她从矿泉水里抽一瓶出来,带出一张纸,纸上还写着字。

    “知道你要喝冰水,上面盒子里挑一盒水果一起吃,不枉费我上帝之手切了一下午。”

    从语气,到字迹,都是江南的。

    岳桑想了一下,从冰箱里拿了水和一盒水果一起,放到客厅的茶几上去,打开水喝一口,又打开水果盒,里面有小叉子,排的满满当当的芒果。

    岳桑扎一块,放在嘴里。

    芒果香甜,一丝皮都没有,江南的那双手能缝合葡萄皮和人类神经,自然能拨开芒果皮去掉芒果丝。

    大概是昨天下午她睡着的时候他弄的,弄完却没告诉她,只等她自己打开冰箱来发现。

    岳桑靠在沙发上,想许多事,想许多人,她也不知道到底是要如何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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