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虎臣也脸上堆起了笑容,现在官场上这些把戏,他也是玩的精熟:“下官拜见总督大人。”
长庚急忙抓住他的手道:“庄抚台是要折杀我啊?你不是要消遣兄弟吧?我可受不起你的礼!”说罢,拉着庄虎臣的手往里就走。
庄虎臣也不和他客气,径直走了进去。
签押房的外面,一群穿的叫花子般的候补道在那里站班,这些人有的是真穷,十多年候补结果连半个红点子都没见着,都快要当裤子了!有的则是讨长庚的喜欢,高价买件破衣服!
总之,怎么看都觉得这不是总督府,而是丐帮要开香堂选帮主。
庄虎臣突然觉得一阵恶心,堂堂的陕甘总督,弄这么一出子,真让人从心里往外的腻味!这个大清,还真的是一股腐烂的味道!
庄虎臣瞧着这些人不象人,鬼不象鬼的东西就来气,故意打趣道:“兄弟早就听说过甘肃苦啊,没想到咱们大清的官都穷成这个样子了。”
长庚也不是傻子,马上就听出庄虎臣话里的骨头,也笑道:“是啊,西北苦啊!本督也比不得庄抚台啊!您是粮台出身,自然是比我们这些人强啊!起码不缺吃穿,庄大人这个翡翠翎管怕不得三千两吧?”
清朝的官员朝廷不负责服装,官服都得自己置备,朝珠、翎管这些东西一般都可以看出官员的家境。
庄虎臣听了哈哈一笑道:“我这个是老佛爷赏的,值多少银子就不晓得了!总督大人如此了解行情,莫不是家里开了珠宝铺子?”
长庚尴尬的笑道:“庄大人取笑了。”
总督府的戈什哈把茶端了过来,长庚忙道:“庄大人喝茶,这些日子本来早就应该给你老哥接风的,可是晓得你政务繁忙,就没敢打扰你。”
庄虎臣笑笑没有说话。
长庚看看下面一群神头鬼脸的候补道,朝戈什哈使了个眼色,这些人冲下堂,向撵狗一样把他们轰了出去:“散了,散了,看什么看。”
庄虎臣看见这些候补道的样子,有种莫名的心酸,当官都当的半点尊严都没了,这个官还有什么味道?
可是清末的官如同是做买卖,本钱已经下了,不捞回本那不是亏大发了?和银子比起来,脸算什么东西?
一个国家的官如果都是这样,这个国家还能有希望吗?
长庚见庄虎臣愣神,问道:“庄抚台是大忙人,来我这个小庙怕是有什么公干吧?”
庄虎臣也不跟他客气,开门见山道:“大人说的极是,本官兼着甘军的提督,甘军的饷要靠甘肃、陕西、新疆三省划拨,我就是来讨总督大人的示下,这个粮饷何时调给我?”
长庚一楞,原来他是来要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