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父母之命不可违,糟糠之妻不下堂也不过是为了有一个让慈禧都不能公然驳斥的理由而已。说到底,又把楚颦儿利用了一回!
庄虎臣现在更是觉得心虚了。
楚颦儿这次来北京一多半是冰儿给鼓动的,说姑爷一个人在北京身边也没个知冷知热的人,其中私下里也希望两个人赶快把亲事办了,赵裕德的电报也流露了这样的意思。
楚颦儿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也觉得庄虎臣对自己情深意重,他身边的都是亲兵,这些男人笨手笨脚的肯定伺候不好,就答应了,同时也觉得天天憋在祁县“点金钱庄”的后院太闷了,和坐牢差不多了,毕竟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女孩,也想出来见见世面,透透气。
楚颦儿秋水般的眸子含情脉脉的看着庄虎臣,弄的他更象是个遇见失主的小偷,坐卧不安了,
楚颦儿笑道:“相公稍坐,我给你泡壶茶去。”
庄虎臣连连点头。楚颦儿的茶道还是很不错的,她泡的茶庄虎臣至今还是念念不忘。
冰儿问道:“姑爷,您这里可有好的乌龙茶?”
庄虎臣点了点头。但是他哪里晓得茶叶放在什么地方?冲着外面叫道:“来人啊!把乌龙茶给我找出来。”
“来了”一个清脆的女声。
进来地居然是小青,这丫头见了楚颦儿先是道了个万福,笑着道:“奴婢小青给姐姐请安。”
这丫头自打被赛金花送给庄虎臣以后。就跟着住进了贤良寺了。平日里就伺候庄虎臣的起居,庄虎臣已经和她有过露水情缘。男人和女人有了那种事情,也就自然有了点感情,反正一次也是偷。一百次也是偷,何况主子和侍婢上床本来就是很正常的事情,这丫头虽然是刚破瓜地,但是赛金花早就调教她多年,床底间服侍男人的本事学的熟练,庄虎臣也乐的在烦心地时候,拿她出火。
现在小青算是通房大丫头了,离收了给个侍妾的名分已经是一步之遥了。
小青从腰间解下铜钥匙。打开柜子,取出一个景泰蓝罐子,递给楚颦儿道:“姐姐,这个是真正的猴儿大红袍,这还是上次赛二爷赛老板送给大人的。一直没舍得喝。今天姐姐来了,早就听大人说过姐姐的茶道是一绝,妹妹真想和姐姐学两手呢。”
冰儿浓的如同漆描墨画的眉毛立了起来,大眼睛瞪的溜圆道:“你是个什么东西?姐姐也是你能叫地?这是咱们大人明媒正娶的夫人,是你们这些奴婢的主母!”
庄虎臣暗暗叫苦,冰儿在山西呆久了,满嘴的老陈醋味道。姐姐、妹妹是妻妾之间的称呼。现在小青摆明了是以妾地身份和楚颦儿说话!也难怪冰儿恼火!
小青似乎丝毫没有在意,笑道:“奴婢是说走了嘴了。夫人自然是咱们这些奴婢地主母!”
冰儿嘴里说的是你们,小青话里是咱们,那意思多明白了,说的是你冰儿也不过是个奴婢,拿什么大?
冰儿也不傻,立刻就明白了小青话里骨头,不屑道:“我是小姐陪嫁的丫头,小姐从来也没把我当做奴婢过!”
小青还是脸上挂着笑容,点头道:“那是自然,不过,自打我进了这个门,咱们大人也从来没把我当做奴婢过啊!”说完,朝庄虎臣抛了个媚眼。
庄虎臣暗暗叫苦,小青这个丫头是青楼里长大的,论起斗嘴的本事,冰儿哪里是对手,不过现在把自己也扯进来了,这不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嘛!
冰儿看这庄虎臣,脸色阴了下来道:“哦,怪不得姑爷一直不回山西接小姐,原来是屋子里藏了个千娇百媚的小美人!”
小青嘴上也是不饶人地,笑眯眯地道:“我是光明正大的进了这个屋子地,怎么说是藏的呢!您一定是冰儿姐姐吧?早就听说过你,姐姐一定是操劳了,都晒黑了!”
冰儿一直对自己的皮肤不够白耿耿于怀,现在被她拿这个打趣,更是怒火中烧。
楚颦儿一摆手,制止了冰儿,然后笑道:“妹妹这些日子,服侍相公辛苦了,姐姐在这里替相公谢谢妹妹了,本来该是我的事情,让妹妹辛劳了。”
本来准备继续和冰儿斗下去的小青似乎是一拳打了个棉花包,空落落的不着力,傻愣愣的不知道说什么了。楚颦儿一声妹妹,已经算是坐实了她姨太太的身份,本来以为这个正牌子夫人不闹的天翻地覆肯定是不算完的,没想到她居然这么轻易就容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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