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要是洋兵被堵在那儿,我就带兵去迎敌。”
刘光才暗笑,这老头想打仗想疯魔了,钦差庄大人的布置那是千好万好,惟独一条不好,那就是能守不能攻,现在这些用来堵截日军退路的东西。弄的自己的兵都出不去了,就算洋兵在那里,你能过的去?等到你把地雷排了,把大坑填平。洋人早就跑出八百里了!但是方友升和他一样,也是挂着提督头衔地总兵,俩人品级一般大,而且他又是前辈,也不好打击他,只得随声附和。
这些人又是度日如年的等,过了半个时辰,天已经黑透了。但是没一个人提出要休息,伙房把饭菜摆在了城头,几个人喝了两口闷酒。没滋没味的吃了几筷子菜。虽然还是秋天,山上的风已经很凉了,亲兵们开始劝他们进房间休息,几个人都是不耐烦地拒绝,戈什哈没办法,只好送来几个斗篷给他们披上。
方友升磨旋般在城头打转,嘴里还在喃喃自语道:“这几百人怎么就没了呢?”老头平日身体不好,一身的老伤,今天也不知道累了。古明阿旗人大爷,平时走几步就说脚疼。见个风就说吹得身子骨受不得,现在也是精神的很,拿着酒杯直咬牙,一杯酒都端了半天了,也不知道往嘴里灌。
刘光才心里暗暗的感慨。真的是不一样了,自打钦差大人来了以后,才多长的时间,这些听着枪响就腿肚子转筋的兵,现在听说来了洋人。都是跃跃欲试。刚才把甘肃绿营和直隶来的武卫军换防下来地时候。这些兵都是嘴里不干不净,骂骂咧咧的。说没打过瘾,而调到第一线的湖北武功营好象是过年般地兴奋,他们这些人可都是原本在正定、获鹿被洋人打怕了的!
旁边不远的地方几个健锐营和神机营的旗人还在骂大街,骂古明阿和托克泰是废物,怎么就捞不到仗打,说一个月二两银子几斗老米的日子没法过了,声音大的刘光才都听见了。古明阿肯定也听得清清楚楚,但是他没办法,这些破落旗人拉扯的本事都不小,随便人托人都能找个王爷当靠山,古明阿也只好当听不见。
刘光才不胜唏嘘,这大清的兵如果都能不怕打仗,咱们就是手里拿的全是烧火棍,洋人也不见得有胆量就这么大大咧咧的欺负到家门口吧?自己是带了一辈子兵地,钦差大人可是才二十岁的年龄啊,又是从来没掌过兵打过仗的人,可为什么兵到他手里就不怕死了?而且他用的战法真是新鲜,怕是连洋人都没见过吧?天纵聪明,只有这个才能解释了,也许这大清的天,将来就靠他来撑持了。
正当刘光才感慨万千,方友升焦躁不安,古明阿装聋作哑地时候,传信兵捧个小竹筒,“腾腾”迈着急促的脚步跑了过来:“大人,侦察哨的报告来了。”
方友升也真不象七十的人,一步就跳到传信兵跟前,抢过竹筒,拔开塞子,把里面的布条给倒了出来,迫不及待地打开,却发现什么都看不见,受过伤地手哆哆嗦嗦从怀里掏出老花石头镜,又叫道:“把火把拿过来。”
几个亲兵举着松明火把和汽马灯聚在他身边,老头把情报看了又看,似乎有些不相信眼睛,老花镜取了下来,揉揉眼睛,又看了几遍,黯然叹了口气,走到摆着酒菜的桌子前,“砰”地一声,把桌子给掀翻了,菜汤溅出老远,撒了古明阿一身。古明阿正要发作,但是在火光下看见方友升充血的眼睛,又把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反而安慰起他道:“老军门,别发火,到底怎么了?”
方友升默默的把布条递了给他,他看了半天,也是连连苦笑着摇头,又把情报给了刘光才道:“刘军门,你瞧瞧,白等了!”
刘光才看了看,也是无奈。侦察哨按照他们的命令去找,结果发现了两具洋兵的尸体,地上有个坑,看来是踩了地雷被炸死的。而再靠近娘子关的侦察哨就没再发现这些穿戴象回回的英国兵的踪迹了。刘光才现在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洋兵被地雷炸死两个人以后,顺原路跑回去了!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怎么前面那么多道侦察哨就没发现他们的踪影呢?
城头上,本来在骂街的旗人现在偷笑了,这些武功营的湖南、湖北蛮子还以为发财的机会到了,结果是空欢喜一场,洋人没来。
刘光才摇摇头道:“好了,都回去歇着吧,方军门,您老也歇着吧。”
方友升好象没听见一样,还是在喃喃自语道:“这鬼子怎么就跑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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