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关的关城里,刘光才、方友升等统兵大将围绕着沙盘转来转去。他们这还是被庄虎臣传染的毛病。要说这个东西也不稀罕了,武卫军的洋教官也教过怎么用,天津武备学堂里也有这个东西,但是在清军里基本没什么人用。新军平日的训练还是以队列、仪仗为主,那东西看着热闹,朝廷大佬们参观、检阅的时候也好看不是?打仗需要用的东西反而不练了。其他绿营、八旗就更别提,见都没见过。
庄虎臣看不懂军事地图,总觉得自己空间想象能力不足,后来就派人做了个沙盘,这个东西山川、河流各种地形一目了然,庄虎臣觉得还是比较好用的。上行下效,大营众将也跟着学习,不学不知道,这个东西还真的不错,连不通军事的那些文人看了以后都知道哪里可以伏兵,哪里可以决战了。
这间屋子原来是个藏兵洞,后来被庄虎臣改了作战室兼会议室。现在大营里中高级的武官都到了,一个个面色凝重,气氛压抑的让人觉得呼吸困难。
“哈哈哈”,一阵狂放的笑声让屋子里的人一惊,大家抬头一看,原来笑的人是忠毅军的统制,山西大同镇总兵刘光才。
刘光才笑了半天,才对这些一脸疑惑的人道:“我笑咱们这是怎么了?一两万人的大军,来了五、六百洋兵就给吓怂了?别忘了,咱们可是连胜了两仗啊!”
健锐营副都统古明阿尴尬的笑道:“这钦差大人不在,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就是个没底。”
其他几个人也是叽叽喳喳道:“就是,大人在的时候,来再多鬼子也觉得心里不怕。这大人一不在,总觉得心虚。”
刘光才笑道:“这里的守战器械,各项布置都是钦差大人的手笔,前两战地时候威力之大。各位都是清楚的,这次看情报不过来了五、六百洋兵,料也不妨事。”
李永钦小声问道:“是不是把这里的情况汇报给大人?”
一直坐在椅子上抽旱烟的方友升突然叫道:“糊涂!几百个洋鬼子就把咱们上万地大军给吓住了?钦差大人正在娶亲的当口,这么点子小事还要去劳烦他,咱们这些人朝廷也就白养了!”
刘光才笑道:“方军门说的透彻,咱们都是多半辈子的老行伍了,还有钦差大人的挖壕沟战法,娘子关又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要所在,一万多人打几百人,这样的仗打不赢。羞也羞死了,还有脸去打搅钦差大人?”
古明阿一脸茫然道:“这洋鬼子也奇怪了,每次都是派个千儿八百的,总不象是打仗地样子。”
方友升道:“这倒是可虑的事情,前两次,洋人中了大人的计,以为这里是空城,自然是掉以轻心,现在咱们这里地情况,报纸上天天都有。洋人还是这样轻率,那就可疑了。”
刘光才又是哈哈一笑道:“各位过于小心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这一百多里的范围。到处是咱们的侦察哨,来娘子关也就这么一条路,怕他什么?我估摸着这个是洋兵的前锋,来摸我军虚实的,咱们就先灭了这几百人。杀杀洋人的威风!”
“啪”的一声响。把屋里人吓一跳,方友升猛拍了大腿一掌。从椅子上跳了起来道:“刘军门说的极是!此一战,武功营打个先锋,老头子讨个令,我打头阵!”
刘光才微笑道:“方军门,你是老前辈,大人不在,还是你坐镇的好!”
方友升不满道:“刘军门,这里就数你忠毅军的人马最多,你又是大同镇地总兵,守土责任重大,还是你的统帅!”
刘光才还要推让,方友升摆手制止道:“刘军门,你不用再客气,老头子一定听你的将令!我的手下哪个敢不服调遣的,你杀了便是,我没二话!”方友升似乎想起什么痛苦地事情,受过伤的手抖的厉害:“说句不怕丢人的话吧!为什么洋鬼子会信了钦差大人的计?那是因为咱们大清地兵枪声一响,就丢盔弃甲地人太多了!这样还算好的,有地人就是听个谣言,说是洋兵要到了,就丢了城池,跑的没个影儿。这样的事情洋人见多了,习惯了,这才中了大人的算计。说起来丢人啊,我的武功营,是我亲手从湖南老家招的,后来又在湖北招了些,好多还是我宗族的子弟,调教了多年。在直隶,和洋兵刚一交手,就一溃千里,我杀人杀的手软,还是止不住!有个被亲手一枪打死的,还是我的堂侄儿!”
老头越说越激动,最后转了悲伤,老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他偷偷用袖子擦了一把,振奋精神道:“今天,我向刘军门讨个令,给老头子一个把脸拾起来的机会,不然死了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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