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的扯着一方丝帕。
“纷卿兄,现在看似危机四伏,几乎是个不解的死局,我刚才也是这么看的,不过,现在细想想,似乎还是有活扣。”杨士琦半闭的眼睛突然睁开了。
“快说说!”庄虎臣急切的问道。
“口谕里讲,改授荣禄为正钦差,但是荣禄是要随驾的,所以你虽是副钦差的位置,但是行的是正钦差的权力,口谕里也说了,准许军前便宜行事,朝廷不为遥制!这就是说,你到了军中,一切都是你说了算,这仿佛还有一线的生机,但是具体在哪里,我现在也说不清楚。”杨士琦也开始挠头了,看来这坏习惯也传染。
庄虎臣满心的希望又被兜头浇了一瓢冷水。
“纷卿兄,我要走了。”
“这酒还没喝完呢,急着走什么啊!我这里又不是住不下,说好了,一醉方休的。”庄虎臣放开心事,又拿起酒壶,给他斟了一杯道。
杨士琦摇头道:“我的意思是说,我要回山东了。”
“杏城兄要走?也罢,天下无不散的宴席,走吧,走了也好”庄虎臣慢慢坐在石凳上,缓缓说道。
杨士琦看着万念俱灰的庄虎臣,想说什么又不知如何说起,两人相对默然无语。
过了良久,杨士琦终于打破了沉闷的空气道:“我要走了,兄弟你就没什么话要送我吗?哪怕是乌鸦嘴,说句臊气话也好啊!”
庄虎臣端起杯酒,仰着脖子一饮而尽,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配合自己动作的慷慨激昂的话语。
一首小时候唱过的歌却从胸臆间升起,他就在月光下缓慢的踱着步子,唱了起来:“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觚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月光下,一个纤长的影子占满了院子,仿佛天地间的一切都不存在了,只剩下他和一个孤单的影子对着那轮明月。唱到最后的“夕阳山外山”时,声音竟然变的哽咽,已然不成个曲调了。
冰儿听得泪流满面,忽然听见身边有人抽泣,转头一看,刚才自己听得入神,没发现楚颦儿小姐不知何时也走到窗边朝外观望,只是她早已不是平日里冷冰冰的面容,此刻哭的伤心,居然是泣不成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