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菜吃,四九城的名医更是请了无数,一个个说着摸棱两可、莫测高深的话,药引子更是一个比一个奇怪,什么经霜三年的甘蔗、双胞胎的蝈蝈、墙根老尿泡过的油豆腐皮,可是最终也没中了用,最后还是瘦成了一把柴火,悄没声的死了。
死了娘以后,他更是没人能管,家里趁几个糟钱儿,再加个什么功臣之后的虚火,如果放在天子脚下北京城旗人扎堆,满街黄带子的地方,哪怕是天津、上海这样华洋杂处的地界那是任嘛不算,但是在榆林堡这个屁大的地方可就成了一霸了。
虽然他并没有什么实际上的大的恶行,只不过就是没事的时候在大街上寻衅生事,吃别人个生瓜梨枣不但不给钱,动不动还把别人的摊子给掀了。到饭馆吃饭十几个人一人一张桌子,把所有的桌子都占满了,一人一盘两个大子的花生米从清早喝到天黑,酒还是自己带的,美其名曰“照顾你生意”,连着喝个十多天,逼的掌柜的非要请他的客,想给他俩钱把这些瘟神打发走,偏偏他还不收,虎着个眼睛:“小爷是没钱还是怎么的?你把小爷当成吃小铺的青皮了?拿着,我们今天吃了你十四盘花生米,一盘两个子,一共是二十八个大子,爷给你三十个,多两个算是赏钱!明天一早爷还来!”掌柜的看着手里的这三十个大子,哭笑不得,心道:“三十个铜子?还不够我租这铺面的房钱呢!”一直闹了十多天,有这些混球天天守在这里,哪里还有人敢来吃饭?正当掌柜的心灰意懒准备关门上板,收了生意的时候,他们却觉得玩腻味了,再也不来了,寻其他的耍子去了。有时候调戏大姑娘,小媳妇,甚至还闹出什么抢亲的把戏,那也不过是把这些惊慌失措的女人吓的在街上哭天抹泪,然后一群人哄闹着呼啸而去。
按照庄虎臣在二十一世纪学的心理学的角度看,这个清朝末年留着个辫子,也叫庄虎臣的家伙,应该是典型的心理空虚找刺激而已,算不得什么,可是在这个年代,就是过街老鼠了,这个时代讲究坏事只可以做,不可以说,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象他这样肆意的胡闹,那就真的是神憎鬼厌。
赵叔看着愣神的庄虎臣,只是觉得他的眼神里说不出来的寂寥,让他一阵辛酸。
“少爷,小两口那还不是床头吵架床尾和,我看,少奶奶也是一时的气,过一段时日也就好了,您还是回去吧,万一那些拳匪再来闹事,您不在,堡子里可就没了主心骨啊!”赵叔苦苦的劝道。
庄虎臣仰头看看已经发白的天空,无奈道:“好吧!回就回吧!”说罢,又不甘心对着那无辜的老榆树狠狠的抽了几鞭子,兀自觉得不过瘾,拔出腰间的短火铳对着天空就放了一枪。
“咚”!的一声巨响,将不知隐藏在什么地方的乌鸦惊起了几只,“扑棱棱”的拍着翅膀,“呀呀”叫着飞向了空中。
“啊~~~~”远处隐约传来几声尖叫声,好象是女人特有的嗓音,仔细听来,还有若有似无的哭泣声。
“少爷,那边好象有人啊!”赵叔提高了警惕。
“走,过去看看,这里被拳匪和乱兵祸害了好几趟了,怎么还有人没跑?”年轻人把眉头拧成了个“川”字,打马向发出声音的地方奔去。
“少爷,咱回吧,别管这些闲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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