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洮驿,这里离兰州府不过二百里地,驿站的驿丞点头哈腰的给里屋送进来炭盆,被守候在门口的几个大汉给拦在了外面,门都没许他进去。
里屋的火烤的暖融融的,一个脸色白皙没胡子的中年人坐在炕边,一个年轻人正在给他洗脚。
中年人抬起头,用公鸭嗓子亲切的道:“小德子,这些事情你以后就不要做了,交给下面的猴崽子就行了。”
年轻人的声音比女人还阴柔:“奴才能伺候张公公,那是奴才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你老平常是伺候太后的,奴才是在皇后宫里当差,这要是在宫里,奴才想伺候还赶不上趟呢。”
这个被称呼为张公公的,不是别人,就是李莲英的心腹太监张顺,他心情复杂的叹了口气道:“小德子,现在不比平常,咱们就别分的那么清楚了,你、我都姓张,又都是河间府的乡亲,一笔写不出两个张字,我看咱们兄弟就拜了把子吧!”
“那小的怎么高攀的起?”
“就这么定了!怎么,你看不起咱家?”张顺微笑道。
小德子翻身跪地,纳头便拜道:“小弟张德兰给哥哥行礼了!”
张顺一把将他扶了起来,笑的无比亲切道:“兄弟,你这样就对了!”
小德张半个屁股坐在炕上,张顺揽着他的肩膀,低声道:“兄弟,你觉得咱们这趟差使该怎么办?”
“兄弟想起来这要命的差使,心里就怕的慌!要不,咱们回**城吧?”小德张的脸拉的比驴还长。
张顺脸色一沉。阴恻恻地道:“回去?旨意没传到就回去。那不就是个死?横竖是个死。索**就拼了这把!你和庄虎臣地心腹爱将马福祥是把兄弟吧?”
“不错。当年拳匪和洋人在**作乱地时候。马福祥跟着董福祥军门到**勤王。我和马福祥就拜了把子。张公公连这个都知道?”
“是真地就好。我和庄虎臣也有旧交。他当年地那个粮台地差使。还是我帮他谋地。德兰兄弟。你说说。咱们朝廷和洋人。哪个厉害?”
“自然是洋人比朝廷厉害!”
“那就是了。你想啊。洋人那么厉害都打不过庄虎臣。朝廷不就更白给了?这庄虎臣要**那是肯定地了。到时候。还有咱们地好?咱们要是不去兰州。那回**也是个死。不如索**就一不做二不休。”张顺压低声音。磨着牙道。
张德兰倒吸了一口凉气道:“张公公地意思是说。咱们投靠了庄虎臣?”
“不错。历朝历代不论是谁当皇上,也不能不要太监不是?咱大清刚入关地时候,也说过废了太监制度,可临了还是少不了,哪个皇上不怕秽乱内宫啊?既然是这样,不如咱们趁这次传旨的机会,预先就攀上这条线,没准今后,你我就是内廷大总管、二总管了!”
“这能行吗?”
“怎么不行?富贵险中求。你、我都是六根不全的人,早就断子绝孙了,还怕什么?这次传旨是天赐良机!你看看,满朝的文武都没人敢去兰州,这些年传旨都靠电报了,什么时候送过圣旨?太后亲自派咱们去给庄虎臣升官晋爵,明摆着朝廷是怕了他!兄弟啊,不能再犹豫了!现在要是不提前做准备,等到甘军杀进**城的时候。那可就玉石俱焚了啊!我的好兄弟,现在这个年头,不长前后眼不成啊!”张顺苦口婆心的劝道。
张顺和小德张是奉了慈禧的懿旨,给庄虎臣加官晋爵的,结果才走到西安,就看见了报纸,庄虎臣在兰州大学堂对着学生说自己是个汉人,这个意思太明显了!朝廷可是满人地朝廷,这是和朝廷提前撇清关系啊!再联想到庄虎臣不顾朝廷的旨意。擅自和洋人开战。**的心思已经是昭然若揭了。
“兄弟,你想想看。寿元你认识吧?咱们宫里爷们地月供银子就是他送的,他可是正经的满人啊,还是个红带子的觉罗,连他都跑到兰州了,说明什么?庄虎臣起兵已经是箭在弦上了,寿元这样的觉罗,半拉子的凤子龙孙都要反了,何况咱们?”张顺继续给小德张打气。
“那,我就听哥哥您的!”
“哈哈,这就对了,好兄弟,看着吧,过不多久,李莲英、崔玉贵的大总管、二总管的位置就是咱哥们地!”张顺哈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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