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道衙门
杨士琦穿着秋天的夹袄,屋子里的炭火烧的暖融融的,尽管上海的冬天也是满冷的,可上海道衙门的二堂还是温暖如春。
“漂亮!大人这一手真漂亮!哈哈,削发明志?大人效法魏武帝割发代首以收军民之心,却以削发明志,替太后复仇雪耻的理由堵住了朝廷的嘴,比当年李中堂、张香帅把朝廷的电谕说成伪诏可玩的高明多了!铁丹啊,咱们这个主子,终于要飞龙在天了!”杨士琦兴奋的脸上泛着红光。
“呵呵,将来咱们大人当了皇上,你老杨就是首辅军机大臣,到时候,别忘了照顾兄弟一下啊,官不官的咱不在乎,我自己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给个大官我也当不好,只是兄弟要是犯了什么错,你老哥可要高高举手、轻轻落下啊!可别背后下刀子!”陈铁丹学着杨士琦的做派,叼着一根硕大的吕宋雪茄,边抽边道。
杨士琦冷冷一笑道:“什么鸟毛的军机大臣,我才不在乎,想当年,汉初三杰里,留侯张良运筹帷幄之中,开创大汉四百年天下,又力阻高祖刘邦废长立幼,维护大汉法统,这是何等样的功勋?同样是开国功臣,韩信身死族诛为天下笑柄,而留侯则披发入山从赤松子游,这又是何等的潇洒,功成名就却能知进退,不招主上之嫉,全了君臣之礼,留富贵荣华与子孙享用,尽了父兄之责,这才是为臣子的典范,想那萧何也算是聪明一世了,大汉建国以后,高祖疑其阴接党羽,收买天下人心,他为苟全性命。不惜夺人田土自污清名,真是其智可及,其愚不可及啊!高祖待人仁慈,又是个最恋乡土之情的。不忍对其下手,若是刘邦以贪墨之罪杀了他,怕是天下人拍手称快吧?幸亏萧何遇见了刘邦,换个皇帝,自污清名之举不正好是授人君以柄?杀之收天下百姓之心,那还不是一举两得吗?萧何命真大啊,若不是刘邦心慈手软。怕是他命也没了,好名声也没了,杀个贪官,天下百姓谁会怜惜?”
杨士琦说起萧何居然也是摇头晃脑的,似乎这位汉初名相也难入他的法眼。
陈铁丹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战,过了半晌才道:“老杨,我听你说话,怎么心里冰冷冰冷的,我越听就越害怕!咱们主子不会这样吧?我是从小就跟着大人的,他可不会像刘邦一样杀韩信的!”
“刘邦算是心慈手软地。你看看明太祖朱元璋,杀功臣杀的尸骨盈山,就连唐太宗也有杀兄弟的行径。自古天家最是无情啊!可是话又说回来了,当臣子的你要是有脑子,知道进退,自然荣华富贵享用不尽,宋太祖赵匡胤陈桥兵变,黄袍加身以后。杯酒释兵权,君臣哈哈一笑,各取所需,岂不美哉?可唯独郑恩不晓事,依仗着和赵匡胤八拜之交,牢牢把着兵权不交,那也不能怪宋太祖酒醉误斩了郑贤弟了。”
陈铁丹越听越觉得地慌,似乎觉得炭炉里的火也不够旺了,拿火钳拨了拨。才慢慢的道:“我觉得老杨你说的对。等到将来大人得了天下,我就辞官回老家去。要不然就去安南,海防是个好地方,到时候我和顾小五一起开妓院,呵呵,老杨,你不是最喜欢这种***场吗?要不,你也一起去?”
“去你娘的,你自己要去当王八、茶壶,还拉着老子?”杨士琦笑骂道,说完正了色道:“铁丹,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下定了决心要跟随大人的吗?”
“在祁县?还是在娘子关?不知道,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陈铁丹到现在还没从杨士琦地话里回过神来,他从来没想过将来得了天下以后的事情,刚才杨士琦一句句话如同天雷,轰的他脑子疼。
“错了。大人在祁县拿了代理朝廷粮饷。不过是聪明而已。大人在娘子关以孤城抗拒八国联军。也不过是将略而已。即使在北京议和。深入虎狼之穴以口舌之利对抗公使团。也不过是通晓洋务而已。凡此种种。不过是治世之能臣、乱世之枭雄罢了。而真正让我愿意死心塌地跟随大人地。则是大人在甘肃处理教案地表现以为中国?几千年来。中国为什么受周边国家膜拜?难道是像那些不开化地洋人一样。靠火枪吗?非也。我中华几千年来。输出地是名教。是礼仪。是典章制度。而邻国慕我中华之文明。才拥戴我中华之主为天下共主!以仁义、道德教化万方。这才是王道!和暴秦灭六国。洋人用洋枪洋炮征服世界那种霸道不可同日而语。若是我中华千百年来。仅靠蛮力征讨四邻。怕是如匈奴一般早就不存在了!大人在兰州处理教案。虽是霹雳手段却更是菩萨心肠。非是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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