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叶打着旋飘落,甘肃的秋天一向比内地来的早。
江南还是暑热难当的时候,兰州已经是一派天高云淡的秋景了。
“哎呀,他踢我了!”庄虎臣兴奋的道。
楚颦儿怀孕已经七个多月了,身材完全变了样,原本堪盈一握的小蛮腰,现在挺的老高,站起来都看不见自己的脚。
光想从窗外透进来,她的脸被秋天的阳光映照成金色,脸上的笑容里透着母性的光辉。
“相公,你最近瘦多了,不要太苦着自己。”
庄虎臣微微一笑,也不说话,只是把手放在楚颦儿的肚子上,感受里面小生命的律动。
楚颦儿用手戳了一下庄虎臣的额头道:“别人当官哪里有你这么忙的,动不动就整夜睡在签押房。小青和冰儿对你可都有些不高兴了。”
庄虎臣叹了口气道:“没办法,事情太多,能用的人又太少。”
“我和小青、冰儿都是没用的人,要是大格格在,能让相公省许多的心。”
听他说起容龄,庄虎臣的心里一阵酸涩。
初见容龄时候的惊艳,在祁县时,她飞扬的神采,在娘子关,两天不眠不休,跑了四百里给自己传递消息,孤身进入被联军控制的北京找《泰晤士报》记者莫里逊给自己涂脂抹粉。在上海,两人无言的对着冷月呆坐了一晚。在贤良寺,她听说妹妹被慈禧指婚给庄虎臣,那种绝望而哀怨的眼神。
一幕幕,过电影般在庄虎臣的脑海里闪现,让他的心空落落的,有种说不出的疼。
“相公,晓得你心里一直放不下大格格,老佛爷也真是乱点鸳鸯谱,大格格也是个可怜的人。”
楚颦儿用手抚摸着庄虎臣已经有些蓬乱的辫子。
“相公。你有心事吧,你装出的高兴和真高兴是不一样地,你和我是夫妻啊,还有什么必要藏着掖着呢!”
楚颦儿对庄虎臣的情绪摸的太透了,夫妻间想隐藏秘密,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彼此都不在乎对方的感受了。否则稍微的一个情绪变化都会被对方捕捉到。
庄虎臣实在是高兴不起来,心事太重了,俄国的十七万大军就在东北,现在感觉自己是在街头玩胸口碎大石。稍微一个不小心,就是被大石头压死或者是被锤子砸死。
甘肃地工业建设正是如火如荼。到处都有工厂在建设。有些建地早的,已经开始生产了。兰州制造局现在已经可以大量生产子弹了,洋枪也试制成功,只是用的钢铁还是进口的,等到钢铁厂建好以后,如果质量还可以,就打算用自己生产地钢材制造枪支了。
小规模的呢绒厂、五金厂、洋火厂、洋蜡厂都已经建好了,兰州到处竖立起了烟囱。黑烟、白烟、黄烟。染地空中五颜六色地,庄虎臣有时候也在猜想。后世里会不会把中国“工业污染第一人”的称号送给自己。不少农民已经不愿意了,废水把庄稼都毒死了。
庄虎臣赶紧命令,任何工厂都不许把污水直接排进河流,甘肃本来就缺水,如果黄河被这些工业污水给污染了,那可是要毒死全城的人。
空气污染就算了,暂时也没办法,还是发展工业比治理污染在现阶段更重要些。
以办报纸的名义留在日本的李叔同发来了电报,头一批招募的留学生已经坐着火轮船上路了。
上海租界的土地价格节节攀升,老鬼子雷纳在租界里现在是头号的牛人,连租界地公董局地主席和法国领事见了他,都是点头哈腰的。租界里修建地商场、铺面出租的情况好的惊人,一年光租金就能收个七、八百万两银子。
庄虎臣打算在甘肃免费普及初等教育,钱不大成问题,有“点金钱庄”和上海租界的收入撑着,再加上甘肃的工业投资都是商人搞的,没花他一个铜子,只是教员还没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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