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王摇摇头,“诏书、诏书……确是诏书的样子!可是、可是……上面到底写了什么,我、我……没看见!”
顿一顿,“我倒是要……要诏书看来着!可、可荣月季说——”
打住。
片刻,再舔舔嘴唇,摇摇头,“不,不是荣月季——”
再不胜负荷般透一口气,“呃,是那个、那个宣诏的人!他说,哪来的……那、那许多事?接着,一挥手,说,‘都砍了!’然后,就、就、就、就——”
一连说了几个“就”字,卡死了。
清河王颓然闭嘴,连眼睛也闭上了。
片刻,再张嘴、张目,然不是说话,而是失声痛哭!
这一下,倒是颇出何天意外。
一旁的韩密,一时之间,也手足无措。
清河王不是干嚎,真正泪如雨下,拥在胸前的锦衾,粘湿的一塌糊涂。
韩密反应过来,绞了条热毛巾,递给清河王,清河王接过了,捂住脸,继续哭。
足足哭了两盏茶的光景,方始慢慢收声。
“真不干我的事!”清河王一边抽泣,一边说道,“我还想着,好好的接待卫公——都叫他们预备着了!该腾的房子腾出来,被衾器具都要用上好的,又派哪几个侍婢过去服侍……都在预备着了!哪个想得到,竟出了这样一桩事情?!”
说来也怪,痛哭过后,清河王说话,虽然还是断断续续,但那是因为饮泣的关系——
他不口吃了!
韩密插话,“何侯,大王所言,句句属实!本来,腾房子、准备被衾器具等庶务,并不干我这个长史的事,可是,大王特意嘱咐,伯公不比别个,要我亲自督促,别出什么篓子……若有半句虚言,叫我天打雷劈!”
何天“哼”了一声。
清河王继续,“我拦不住容月季……呃,不是!我是说,我拦不住那帮人,是我胆小!是我无用!可是,由始至终,我并没有一丝一毫不利于卫公的心思呀?”
略一顿,“那道诏书,并不是给我的——就算是给我的,我也必定会复奏,哪里会……说绑就绑,说杀就杀呢?人杀了,还要将首级……唉!我、我、我无论如何,做不出那样的事情来呀!”
何天默然片刻,“请问大王,朝廷派人下来调查,大王依旧这套说辞吗?”
清河王一怔,迟疑了一下,“是呀!不然……还能怎样说呢?”
何天轻轻一声冷笑。
*
何天一走出内堂,送客的韩密摆摆手,一直在外头守候的医生和侍女赶紧鱼贯而入。
走出外堂,冷空气迎面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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