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觐之真正目的,楚王如是说,只为自洽而已。”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原则上是对的,但咱们之于杨骏,同窦武、陈蕃之于宦官,情形颇有不同。”
“汉灵帝既为宦官掌握,感情上亦倾向宦官,即是说,宦官掌握大义名分,一旦先发制人,窦武、陈蕃就没有还手之力!”
“咱们不同,陛下、殿下乾坤一体,有异志者无从离间,杨骏若‘先发制人’,就是造逆!——他不敢!也无人敢从逆!”
“何况,杨骏只是擅权跋扈,其实并无‘异志’。”
皇后、贾谧的脸色,大大缓和了。
“杨骏‘人心尽失’、‘人心涣散’之说,是对的,若仅为倒杨,现在就动手,亦无不可——”
“可是,还得考虑倒杨之后的安排——若现在就动手,倒杨之后,楚王一定擅权!”
皇后、贾谧皆默默点头。
过了片刻,皇后,“那……”
刚说了个“那”字,贾谧突然想起一事,“哎,差点忘了——楚王说,东安公繇,也愿为皇后效力、为倒杨出力呢!”
何天一怔。
如此重要的消息,你姨甥(姑侄)俩“差点忘了”?
真不靠谱!
他缓缓说道,“既如此,楚王的力量,就更厚了些。”
贾谧微愕,“云鹤,你是说,东安公所愿效力者,其实是……楚王?”
何天颔首。
皇后“日”了一声,黑线上脸:
“那咋办?照他说的,谒陵之后就动手?还是再拖一拖?”
何天微微摇头,“未必能拖多久了——”
顿一顿,“这一两天,臣抓紧时间,同淮南王那边沟通;另外,也得看看,杨骏那边,到底有什么‘动作’?”
*
杨骏的“动作”,第二天便明白了。
何天再次拜访刘颂。
辞出驿馆,不回家,先入宫。
一进昭阳殿大门,一个宦者立即上前,“皇后谕,请侍郎暂移步萱秀小筑。”
萱秀小筑,前文有过介绍,何天在昭阳殿的“下处”,初入昭阳殿更衣、用餐的那处别院。
何天一愕,但不能多问,点点头,“是。”
心中隐隐不安。
不过,他是自行前往萱秀小筑,并无宦者引路陪同,这样看来,似乎也没出啥大事儿。
一进萱秀小筑,远远便看到廊下一个苗条的倩影正引颈张望,是阿舞。
阿舞年纪虽轻,表面“妖精”,但内里其实沉着而有城府,如此形焦急于外,何天还没见过。
一进房,阿舞就掩上门,从袖中掏出一卷纸,递给何天时,虽在室内,室内虽只有他二人,神情、动作、声音,亦跟做贼一般:
“昨天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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