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那女孩子的表哥尚且如此,何况宝二爷?二太太对待姑娘的态度十分明显,由不得咱们自欺欺人,只是老太太看不透,总认为自己能迫使二太太妥协罢了。还有我前儿听说了一件事,事关宝二爷,不知姑娘可晓得?”
黛玉听到那表哥在那女孩子孤苦无依时无所为,已是面色苍白,待得说到宝玉,脸上又微微一红,旋即眼露好奇,道:“何事?我并没有听过。”
雪雁轻声道:“就是和宝二爷十分交好的小秦相公。我听说两人好得外面很是传了一番不好听的风言风语,而且东府里小蓉大奶奶送殡的时候,他们歇在尼姑庵里,小秦相公竟和小尼姑智能儿幽会,染了风寒,回来就病了,不想智能儿进城来探望,被秦老爷知道了撵出去,打了小秦相公一顿,自己也气死了,后来小秦相公伤于气死老父,遂也跟着死了。”
听到幽会二字,黛玉已是羞得拉着被子遮脸,嘴里悄悄嘟囔道:“好没羞,这些话也是你能从外面带进来说给我听的?仔细别人知道,反打你一顿!”
雪雁笑道:“这件事只有姑娘知道,难不成姑娘还告诉别人打杀我不成?”黛玉的好处就是能听得进别人的话,哪怕这个人是个丫头,若她没有将身边的贴身丫鬟视作姐妹,紫鹃焉能对她推心置腹?原著上真正小姐丫鬟情同姐妹的,只有她们这一对。
因此雪雁正色道:“姑娘想想,小蓉大奶奶刚死,小秦相公就做出那等事情,为人品性如何?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和他交好帮他瞒着甚至觉得没有丝毫不妥的宝二爷又如何?”
黛玉闻言一怔,道:“宝玉也知道?”
她是个孝女,几次三番见到荣国府不着自己父母着素,心里早就不满了,只是秉性厚道,不肯记恨,如今一听宝玉竟然任由秦钟在长姐的丧礼上如此胡闹,不禁十分失望。
“听说是知道的,还帮忙瞒着众人。据说小秦相公在老太太房里抱着智能儿,宝二爷一点儿都没露出,也没劝解。姑娘听听,这到底算什么?那可是老太太的房间。”雪雁沉声道,她将事实告诉黛玉,是是非非全靠黛玉自己分辨,她不予置评。
不知黑暗之污秽,哪知光明之美好?
黛玉只需知道宝玉的所作所为,根本不必自己说什么宝玉不为良配等语,她自己就知道应该远着宝玉了,毕竟她在原著上看到的尽是宝玉的好处,不知其纨绔的一面。
果然,黛玉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有些儿晚了,熄灯睡罢。”
雪雁方坐起身,披着黛玉家常起夜时穿的狐腋满襟的暖袄,撩开帐子探身吹熄了灯,重新回身放下帐子脱了袄,与黛玉同被而眠。
黛玉闭上眼,静静地想着雪雁说的故事,那么令人胆战心惊。
她从来都没想过,如果父亲没有给自己安排田庄商铺和几房家人,如果没有托给雪雁的自家一半家产,如果没有雪雁诉说委屈争取自己从仪门进府让别人知道自己带着家产,自己会有怎么样的结局。她隐隐约约地觉得,故事里的女孩子就是她的影子,她的人生。
她第一次正视自己的处境,艰难险阻,比那个女孩子强不到哪里去,虽然自己一直告诉自己,在这里过得不如意就回家去,可是她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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