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懂事了不少。”王素素笑着给母亲倒上热茶。
稍事休息后,陈凌从麻袋拿出来从长乐乡屠宰场买回来的那个大牛头。
“爹,娘,你们歇着,晚上咱弄点好吃的。我把牛头,收拾好了炖上,晚上吃牛头宴!”
“今天晚上就吃牛头啊……”
王存业闻言挑了挑眉:“那玩意儿收拾起来可费功夫,膻味重,得花功夫。”
“爹您就瞧好吧,我处理这玩意儿有秘方,炖好了香得很,胶质足,最是滋补。”
陈凌自信满满地挽起袖子。
说干就干。
他走到院角,把那硕大的牛头拎到井台边。
这牛头已经请屠宰场的人初步处理过,去了毛和大部分皮,但细节处还需仔细收拾。
他打上井水,拿出快刀和硬毛刷,开始仔细刮洗剔除残留的毛根和杂质。
睿睿和王真真好奇地围在旁边看热闹,被那巨大的牛头和略显狰狞的牛角吸引,又想靠近又有点害怕。
“爸爸,大牛牛……死了吗?”睿睿小声问。
“嗯,为了给咱们提供肉吃,它牺牲了。”
陈凌手下不停,语气平和地解释。
“所以咱们要好好处理,不能浪费,做出最香的味道,才对得起它。”
王真真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姐夫,我能帮你干什么?”
“去,跟你姐要盆热水来,再拿点葱姜蒜。”
“好嘞!”
高秀兰和王素素也没闲着,开始准备其他配菜和晚饭。
王存业则蹲在旁边,抽着旱烟,看女婿熟练地操持,偶尔提醒一句:“耳蜗那块最藏泥,得用铁丝捅捅再冲……对,鼻腔那里也得洗净,血水放干净了才不腥。”
陈凌手法利落,先用火燎烤。
再焯水、刮洗、劈开。
颅骨已初步劈开,去杂之后,脑髓另做他用……
一步步有条不紊。
王存业还能插上几句话,王庆文都帮不上忙,只能去逗小外甥和外甥女。
又时不时试探着去和阿福阿寿说话,交流,想跟两头长大的老虎培养感情。
陈凌见了好笑,很快就将处理得干干净净的牛头肉切成大块,准备下锅。
大锅中,烧热油,下入大量葱段、姜片、蒜瓣、干辣椒、花椒爆香。
再加入几勺自家酿的黄豆酱炒出红油和酱香。
然后将牛头肉块倒进去猛烈翻炒,直到肉块表面微微焦黄,均匀地裹上酱料。
浓郁的香气瞬间爆发出来,弥漫在整个院子里,勾得人馋虫大动。
“哇!好香啊!”
王真真使劲吸着鼻子。
睿睿也踮着脚往锅里看:“爸爸,肉肉香!”
翻炒均匀后,陈凌倒入大量开水,没过所有肉块,再加入桂皮、八角、香叶、一小撮丁香和几颗冰糖,最后浇上小半碗黄酒。
大火烧开后,撇去浮沫,然后转为小火,盖上厚重的木头锅盖,慢慢地咕嘟起来。
“行了,让它自个儿慢慢炖着吧,没两个时辰不入味。”
陈凌拍拍手:“这火候得足,炖到筷子一戳就烂,那胶质全都出来了,才叫一个香。”
天色渐渐暗下来,灶膛里的火苗稳定地舔舐着锅底,锅里传出“咕嘟咕嘟”的美妙声响。
香气越来越醇厚,从浓郁的酱香逐渐转化为一种令人垂涎的肉香和胶质香。
晚饭时,先吃了些简单的饭菜垫肚子,但所有人的心思,显然都飘向了那口咕嘟作响的大锅。
等到夜色完全笼罩村庄,星星点点亮起灯火时,陈凌终于揭开了锅盖。
刹那间,一股极其霸道的、混合着浓郁肉香、酱香和辛香料复合香气的白雾冲天而起,真是能把人香一个大跟头!
锅里的汤汁已经收得浓稠油亮,深红色的牛头肉块颤巍巍地浸在其中,色泽诱人,肉眼可见的软烂。
陈凌用筷子轻轻一戳,一块带皮的肉便轻松分离下来,露出里面纹理分明、吸饱了汤汁的肉质。
“好了!出锅!”
他将肉块捞到大盆里,撒上切好的香菜段和葱花。
王素素则麻利地盛出了一大碗热气腾腾、汤汁浓白的手擀宽面。
一家人围坐在堂屋的八仙桌旁,中间是那一大盆令人震撼的酱香牛头肉,旁边还有用牛杂煮的汤涮的青菜,以及几个清口的小菜。
就这么开始回家的第一顿家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