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月如钩,淅淅沥沥的雨滴降落在这座毫无生气的城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闷热的湿气。
邵四撑着把黑色的伞,走进了一家疗养院。空气中有一种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目及之处都是破烂不堪的病床,病床的被单上,有一摊褐色的,干涸的血迹。残破的墙壁上,涂抹着乱七八糟的涂鸦。输液架七零八落的倒在地上。
这家养老院是妈妈单独设立的,入住在这里的病人只有一个。
他最小的妹妹,邵五。
他已经不记得邵五从什么时候开始入住这里了。
他走上四楼,推开了最里间病房的门。这是邵五最喜欢住的病房,在这座病房里,推开窗户的时候,能看到一棵四季开花的梅花树。
这是妈妈为邵五单独种植的。
邵五并不喜欢这棵梅花树,甚至到了厌恶的地步,却喜欢待在这间病房。
房间里一片漆黑,厚厚的窗帘把窗户严严实实的遮盖起来。
身材消瘦的邵四坐在病床上,身上穿了一件穿着松松垮垮的病号服,露出锁骨。
“外面下雨了吗?”邵五轻声说道,她的声线很冷,没有丝毫的温度。
“嗯。”邵四应了一声。
他们都没有继续说话,气氛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你还能听到那种声音吗?”邵四露出了担忧的神色,他很清楚邵四住进疗养院的原因,每当她处于陌生环境的时候,她都会听见那种不和谐的声音,那是对她的那种不堪的,恶意的评价。其实根本没有那种声音,除了她之外,没有人听到
所以,她乞求妈妈把她关进这里,与世隔离。妈妈为了表现出对她的关心,送予她一棵永不凋零的梅花树。
此后,就再也没有过来看她。
妈妈觉得,她只是生病了,只要病好了,就能从疗养院里出来。
邵五可以自由出入疗养院,可是她从来没有出去过。
除了邵四之外,没有人愿意过来看她。
她好像已经被邵家除名了。
妈妈给予他们身体,赠予他们灵魂,他们的灵魂长成了各种各样的模样。二姐个性独立,三姐刁蛮任性,五妹性格懦弱。
在学校的时候,她经常被其他世家的学生欺辱。原因无它,只因为她是妈妈的最小的女儿。
邵五并不想把她受欺负的事情告诉别人,妈妈问起,回答她的只有冗长的沉默。
“这里很安静,我已经听不见了。”邵五轻声笑着,好像对现在的生活非常满意。
她的姿态前所未有的放松。
“你知道吗?二姐登录了你设计的游戏。”邵四平静地叙述。
《古堡》是邵四设计的最后一个游戏,设计完这个游戏之后,她就把自己关在这里,过着不见天日的生活。
邵四曾经和他说过,《古堡》是她最喜欢的游戏。
“我看到了。”邵五迟疑了一下,评价道:“二姐在副本里的表现很出彩。”
《古堡》是她亲手设立的游戏,就像是长在她灵魂的一部分。
邵四的语气隐隐藏着怒意,他的声调提高了些许:“可是妈妈从来不允许我们参加游戏,二姐以玩家的身份加入之后,让游戏的难度大大提高了,她这是在干扰游戏!”
妈妈一直认为,人类是一种低贱的生物,他们只配在我们设计的游戏中残喘。用人类的身份人类一起参与游戏,简直是对神的一种侮辱。
以人类的身份参与游戏,是一件非常不可理喻的事情。
就像是人类在马戏团看马戏,人类可以坐在看台上看动物表演,却不能变成动物,表演给其他人类看。
他平复了一下情绪,语气平缓地说道:“今天在游戏大厅观看游戏的神都看到了,妈妈知道以后,大发雷霆,强行把她从游戏里拖了出来。她登出游戏之后,就被妈妈的亲卫队压进了监牢。”
“这样吗?”邵五的语气没有波澜,好像只是在讨论无足轻重的闲事。
事实上,她根本不关系邵二是否登入了她的游戏,或是在游戏中做了什么,指认谁是凶手,根本不是她想在副本中要表达的。
她只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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