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我军令,命江州兵一部前往乌苏城(沁县西北,晋阳到上党官道入口),准备走山道增援祁县,让野王城的羊侃多调配一些骡马到上党这边来,以备不测。”
刘益守断然下令道,他这个举措,可就不是奔着小打小闹而来了。韦孝宽的先锋到祁县,本地粮草就能供给大军坚守。但继续增兵晋阳的话,后勤就很捉急了,只能用骡马走山路,从上党这边运输到祁县。
吃苦耐劳的江州山地兵正好适应这里的环境,骑兵反而施展不开。
“主公,江州兵大部都在黄河北岸固守,若是抽调会不会……”
阳休之有些不确定的问道,拿着毛笔的手一直没有落下去写成军令。
“让他们与羊侃麾下禁军换防,将建康禁军部署在黄河以北,羊侃仍守野王。”刘益守从容部署,举重若轻,几乎是不假思索。
建康禁军装备好,但是太重了,需要大量辎重和辅兵的后勤支持,来上党这边玩不转。
阳休之笔走龙蛇,一会便将军令写好了。
“将来天下一统,我会把陇西李氏的人,也就是你夫人娘家人招到洛阳居住,到时候,让你在他们面前好好威风一下!”
刘益守看着阳休之温言说道。
“主公……”
阳休之一时间竟然有些哽咽。
“去传令吧,军令要紧。”
打发走阳休之后,刘益守这才轻叹一声。
“并州胡虏肆虐多年,不展示军威,不惩治首恶,无以震慑宵小。就算尔朱荣想投降,我也不敢就这么一战不打就入主并州啊!”
刘益守自言自语了一句。
很多事情不是他故意要折腾,而是不折腾不行。北地可不比江东,不给对手秀一秀肌肉,并州本地豪强只怕还以为自己细胳膊细腿不能打。只有武力平定晋阳,那些人才会明白这里谁才是大哥!
更重要的是,尔朱氏在晋阳横征暴敛,弄得本地民怨沸腾,不拿他们开刀,如何能稳定并州局势呢?
孰是孰非,刘益守看得很明白。
天下要实质性的统一,而不是表面上的统一,那么该扫进历史垃圾堆的那些人,就必须要好好处理,不能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将他们放过。
尔朱氏倒下一批人,并州的民心就收拢了,本地豪强也无法一呼百应。出来混,一定要还,这就是所谓的“江湖规矩”!
越是往高处走,刘益守就越觉得自己是技巧高超的政治动物,随便一道命令下去,就关系到成千上万人的生死与福利。很多时候个人感情已经无足轻重。
比如说这次,刘益守或许不会杀掉尔朱荣,但尔朱世隆这一类民怨极大的尔朱氏旁支,都是要坚决处理不留活口的。刘益守完全不会因为尔朱英娥的关系就手软。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刘益守感慨叹息道。
这一刻,他感受到了那种前所未有的孤独。
自古帝王就是没有朋友,没有爱情,没有亲情的。越是大权在握,越是如此。这些平常人所拥有的东西,都会随着帝王权势的增加而递减。
刘益守发现自己并不是那种所谓的“例外”,也不像某些书里面说的穿越者要啥都有,当了皇帝也能父慈子孝。
当帝王逐渐成为国家机器的一部分后,就再也没有完全的自我了。
刘益守感觉到有种无形的绳索将自己越勒越紧,让他窒息。
……
“他到底想做什么?他到底想做什么!”
晋阳尔朱荣府邸书房里,尔朱荣对着慕容绍宗大发雷霆!
尔朱荣之所以在尔朱氏族人面前表现得自信满满,那是因为他笃定刘益守会接受他的请求,出兵晋阳。
当然,尔朱荣是在漫天要价,并不指望他说什么刘益守就接受什么,落地还钱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只要把那条立尔朱英娥长子为太子的意见删掉,大家不就皆大欢喜了么?
尔朱荣之前就是这么谋划的。已经五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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