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这个文斗值得说道说道。”
听到这话,贺拔岳有些沮丧的摆了摆手道:“你以为我没有考虑过么,其实我早就想过,只是插不进手而已。天子与尔朱都督,都是通过信使联系,并没有中间人。
而且这种大事,岂是我可以插一手的。”
贺拔岳轻叹一声,对刘益守推心置腹,似乎忘记了之前他还想着一有不对劲就将对方斩杀。
人之常情而已,因为人的天性,就是喜欢忽略对自己不利的因素,而看重对自己有利的因素,俗称:报喜不报忧。
“但是,如果天子驾崩了的话,恐怕,大哥的作为,就很重要了。”
刘益守抛出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
“益守,这种话可不能乱说!”
贺拔岳瞬间就急了,由不得他不急。天子还活着,跟天子已经驾崩,尔朱荣要采取的策略,那是完全不一样的。
“太后不杀天子,留着过年么?等着天子招尔朱都督带兵攻洛阳,清君侧?”
刘益守反问道。
贺拔岳无言以对,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是虎毒不食子,再说什么时候死,也是很令人怀疑的一件事。
胡太后还没杀死天子,而尔朱荣却打着为天子复仇的旗号……这种事情会让人笑掉大牙的。
“我在洛阳的某个尼姑庵门前,遇到了天子的妃嫔,其中一个,就是尔朱都督的女儿,尔朱英娥!”
刘益守再次抛出了一个重磅消息!
“你说什么!”
贺拔岳激动的拉着刘益守的袖口。
既然知道尔朱英娥被迫出家了,你为何不救?这是多大一件功劳啊。
“天子的妃嫔都被迫出家,这就说明什么?说明天子应该已经遇害,只看有没有宣布而已。胡太后等人,应该是布置完了后手以后,然后再宣布天子的死讯。”
刘益守就通过这一点点的细节,剥茧抽丝般的得到了天子已然驾崩的惊天消息。
“如果那样的话,我们现在就要过黄河,到北岸去见尔朱……”
发现刘益守脸上的表情似乎很轻蔑,贺拔岳瞬间就闭口不言了。
“是啊,我们是可以回去。然后尔朱大都督连洛阳城谁当家都不知道。没有内应,如何破开河阳关?
如何进入洛阳城?如何对付被逼入绝境的洛阳禁军?以乱臣贼子的身份,被定性为谋反吗?”
刘益守冷冷的说道。
这一刻,贺拔岳才醒悟过来,眼前这个人,虽然来历不明,但是……那是真的厉害!很多人都被他俊朗得不像话的容姿所迷惑,而忽略了他的脑子!
“所以,我们现在要怎么做呢?”
贺拔岳有些沮丧的问道。
刘益守的脑子是一辆风驰电掣的跑车,他的脑子是一辆破三轮,连对方的背影都看不到。与其说是嫉妒,倒不如说是要无能狂怒。
“兵分两路。你拿着血书,跟达奚武二人,一同前往军营,见尔朱大都督,将血书交给他。
信使不在?没关系,只要尔朱都督知道,并且相信天子很危险就行了。这份血书,足以让大军兵不血刃的占领位于黄河北岸的河阳关!
让尔朱都督兵锋直指洛阳,但切忌不要渡河!只要不渡河,洛阳的人,就会认为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
屯扎河阳关的时候,你就可以主动请缨,去洛阳周边要害,说服那里的守将,暂时听命于尔朱都督,清君侧!这样,洛阳城就成了聋子和瞎子!
接着就看我的表现了,等我办完了事情,自然会带着书信和名单,去河阳关来找你。当然,一人为私,二人为公。让贺拔胜跟着我一路就行了。”
如此短暂的时间内,刘益守居然能够说出可行性极高的策略,而且听起来还很像那么一回事。贺拔岳也不得不承认,自己之前确实是小看了此人。
陈元康那句“狗眼看人低”,倒是真没有骂错。
风高浪急,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贺拔岳点了点头道:“我们这就分开行动吧,你那边有几分把握?”
“把握的话,一分也没有。但做事不就是这样么,有一分的可行,就要去追求九分的结果,不然的话,主公要尔等何用?”
刘益守说这话的时候,贺拔岳忽然感觉对方身上有种看不见的光芒,让自己不敢直视。